看小胡萝卜委屈成这样,庄严没计较他的称呼,视线扫了一圈,四个小孩,就小胡萝卜一脸委屈却咬着牙愣是没哭。
他有点心疼,捏了捏小朋友的脸蛋。
“怎么回事?”他看着那个大姐。
那大姐上下打量他好几回,才皱眉道:“你谁啊?”
庄严说:“我是他哥。”
“他哥?”那大姐狐疑地又打量他好几次:“你也是孤儿院的?”
“先别管这个。”庄严有些不耐烦,“我就问,事情是怎么回事。”
“他偷钱。”大姐指着听听。
“不是我。”听听收紧胳膊。
“不是你?”大姐从邱心语手里拉出一个西瓜头,“冬冬,你来说,你是不是亲眼看到他偷我钱的!”
“我……”西瓜头小孩怯怯地看了看庄严,又看了看听听,嗫嚅道:“我……我看到他……偷钱……”
庄严安抚性地捏了下听听的后脖颈,见这西瓜头觉着眼熟,细想才想起,早上楚沉发的朋友圈里就是他,说是听听新交的朋友,还说要一起玩,结果是这么玩儿的。
“有证据吗?”庄严说。
“我儿子亲眼所见,还要什么证据吗?”大姐说。
“你儿子?”庄严笑了:“你让你儿子,嗯,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儿,指控另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偷钱?”
“心语姐。”他扭头看着邱心语,“她亲儿子的证词,有效么?”
邱心语撞了他一下,没回他,只道:“大姐,这种事不是只靠一张嘴说的,这没有证据的事,你这样,会给小孩子留下心理阴影。”
她背后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抽抽搭搭道:“听听没有偷她的钱,我们只是一起在玩儿,冬冬说请我们去他家看孙悟空,我们才去的。”
“是你让他们进家门的?”大姐扯了扯哭得一抽一抽的西瓜头。
西瓜头点点头,抱紧猴子玩偶顿时哭得更凶。
那大姐当即打了西瓜头两下,“你怎么回事,说了多少次,别和这种人玩太近,会变笨的知不知道!”
“哪种人?”庄严语气冷了下来,“你说,哪种人?”
“他们几个,都是城郊孤儿院的。他们那孤儿院穷成那副德行,吃的穿的全靠我们接济,周围的人都知道的事儿。”那大姐轮番指了一遍几个孩子,“我还没说呢,他们不仅偷钱,还偷我们家冬冬的玩具呢,一群没家教的白眼儿狼!”
她拖走西瓜头怀里的猴子玩偶,“就这个,要不是我及时看见,这东西就被这小孩儿抱孤儿院去了!”
“我没有!”听听又叫了一声。
“不就是个猴子,谁他妈稀罕。”庄严揉着听听的头发,“倒是你,我看你这打扮也不像什么有钱人,照你的理论,你哪天去有钱人家做客,完了那家人是不是也得抓着你说你偷钱呢?一大把年纪了阶级论张口就来。谁跟你说孤儿院的就只能偷?”
“严严!”邱心语在后面拉了他一下。
庄严“哼”了一声,闭了嘴。
在他以往的人生里,没碰上过这样的事。他也从没刻意去在意周边朋友的家庭条件,一起玩,仅仅是因为关系好,不掺杂别的。
这大姐的恶心言论让他无比愤怒,听小胡萝卜喘气喘得厉害,估计委屈又生气,他微俯下身,拍着小孩子瘦弱的后背以作安抚。
第30章 或许曾经
庄严觉得这事儿不大,纯属那大姐单方面脑抽发疯,但为了事情顺利解决,还是给楚沉打了个视频电话。
开始两遍没人接,他琢磨着拍了张羊角辫小姑娘,又拍了张听听及另一个缩在旁边,从始至终只是哭的小胖墩的照片发过去,对面很快主动打了过来。
他把镜头调好,对准三个挤在一起的小孩,说:“人在观山派出所,受了点委屈,具体过来再说。”
“小沉哥哥,你快过来。”三个小孩哭噎着,扒着手机摇晃,仿佛这样摇楚沉就能从手机里钻出来似的。
“你们不要乱跑,我很快就到。”楚沉那边已经动身了,手机里传来车流穿梭的背景音。
镜头辗转到了庄严手里,他怔了怔,说:“麻烦你……帮我照顾他们。”
庄严勾了下嘴角,应了。
大姐听说这边家长要过来,情绪复又激动起来,“来啊,我就看看这帮白眼儿狼有没有那个脸皮来和我对峙!”
楚沉没多久就到了,大概一路都用跑的,喘得厉害,大厅那头围了小圈人,他平复着呼吸走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