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要报答你的,这九年——”
“你想怎么报答?”邵廷衡戏谑地问。
唐典想了想,说:“只要叔叔需要我,我会一直陪在叔叔身边。”
邵廷衡哑然,“这个承诺太重了。”
唐典有些苦恼,从邵廷衡身上下来,跪坐在一边,思索之下认真道:“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这个承诺是我唯一能给你的东西。”
邵廷衡本来还在把玩着唐典的手,听到这句话他的脸色忽然变得很复杂,笑意尽消,他沉默地看了唐典一眼,忽然问:“典典,在你心里,我是你的什么人?”
唐典疑惑地回答:“……叔叔。”
“还有呢?”
唐典被问住了,这让他怎么回答?
邵廷衡也坐起来,和唐典面对面,“你喜欢我吗?”
“喜欢。”
“什么样的喜欢?”邵廷衡隐隐意识到自己这么多天的心神不宁源于何处,他补充地问:“亲人间的喜欢?”
唐典点了点头。
“亲人之间不会接吻,也不会做我们做的那种事情,典典,其实你心里是清楚的,我们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情。”
唐典面色苍白,肩膀塌了下去,仓皇无措地低着头。
“为什么纵容我?”邵廷衡没有触碰唐典,他只是坐着,眼神微微眯起,审视着唐典的表情,他的语气低沉,带着蛊惑的意味,“典典,你心里好像藏着一些事情,如果你不讲出来,我们就继续这样下去,你应该知道,在这种事情上,我没什么道德底线,我之所以没有进一步,只是在等你成年。”
唐典吓得往后缩了一下。
“毕竟你刚刚对我告白了,你说会一辈子陪着我。”
邵廷衡挑起唐典的手指,和他交缠在一起,“所以即使我和别人谈恋爱、结婚,但只要我需要你,你就不能离开我。”
唐典的声音里已经有哭腔了,“你半个月前才说过不会结婚的。”
邵廷衡失笑地看着他,这小孩真会抓重点。
他也不绕弯子,直接凑到唐典面前,“告诉我,为什么放任我对你做那些坏事?”
唐典又想低头抠手,却被邵廷衡直接握住了手腕不得动,“叔叔……”
“典典,不要怕。”
邵廷衡突然拿出手机,翻出一个文件给唐典,“这是你刚来我家那年,我在国外给你设立的信托基金,你是唯一受益人,等你十八岁的时候,就可以提取出来用,足够你大半辈子的生活,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我想告诉你,在我还没有喜欢上你这个小不点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求回报地为你的未来做打算了。”
唐典难以置信地望着那份委托书,“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把你从福利院领了出来,我也清楚我可能给不了你父母的那种关爱。”
“可是我只想要你多陪陪我,那是我小时候最大的愿望。”
“现在呢?”
唐典还是低着头,漫长的沉默之后,他回答:“现在的愿望是,下一次你再亲我的时候,我可以有勇气拒绝你。”
邵廷衡自嘲地笑了笑。
果然如此。
虽然早有预料,但听见了还是难免从心底生出一丝烦躁,“这么不愿意还任我欺负,真是辛苦你了。”
“因为你说,已经给我这么多钱了,我不能不乖。”
唐典抬起头,眼神幽幽怨怨,“你还说,自己是什么身份,不知道吗?”
“什么时候?”邵廷衡如遭雷击。
“那天你喝醉的时候。”
邵廷衡连忙去搂唐典,“你也知道我喝醉了,醉话怎么能当真呢?我那些话也不是对你说的,是对会所里那些——”
“那些什么?”
邵廷衡一时语塞,难得理亏。
唐典这才恍然大悟,总结道:“所以,你把我当成别人了。”
“不是,典典,我没有把你当成别人,我那天醉得太厉害,根本不知道是你。”
“那你以为是谁?”
“我——”
唐典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一段话,是那天在太空主题餐厅门口遇到的钱朔说的,“邵总,你有阵子没去会所了,怎么?换场子了?不过兰巢经理的品味确实越来越差,一水的大学生,屁大点小孩,什么都不懂,没劲。”
唐典一直以为会所是一个类似健身会所一样的地方,原来不是的,那是邵廷衡的风月场。
邵廷衡比他大十七岁,这么多年的时光,邵廷衡的生活里不可能只有工作,唐典突然意识到,邵廷衡对他做的那些事,也曾对其他人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