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这两个字,唐典脑海中的弦瞬间崩了起来,他说:“没事的,陈老师,我只是在里面有点闷,出来透透气就好多了,我现在就回去。”说完就快步走下楼梯,回了礼堂。
“欸这孩子。”陈耀和简直摸不着头脑。
唐典努力将自己的脑海中的混乱清空,他顶着邹南飞灼灼的视线,硬是在剩下的讲座时间里,看了半本的笔记,接下来的课他也照常认真地听,那模样倒让邹南飞开始自我怀疑,早上那个询问“我一闭上眼睛就想起她”的人是不是唐典。
那个人到底想什么模样?把大学霸搞成这个样子?邹南飞很好奇。
唐典被乱撞的小鹿搞得魂不守舍,这边的邵廷衡也没闲着,他效率极高地将新吊椅拿到手,当即让人直接送到家里安装,他也跟了过去,想着还能给唐典添置些什么。
“诶哟这个颜色真好看。”王姐看着吊椅夸赞道。
安装师傅笑着说:“这款颜色叫复古绿,很难买的,一年四季都可以用,放哪里都不突兀,等天气再暖一些,坐上面晒晒太阳看看书,不要太舒坦哦。”
“典典肯定喜欢。”王姐对邵廷衡说。
邵廷衡笑了笑,“但愿吧。”
“对了,典典的被子也该换了,天热了,他又爱踢被子,要是还盖这么厚的,他保准把被子踢下床,到时候着凉就不好了。”
王姐都没想到这一点,连忙去翻薄被芯。
“您孩子多大了?”师傅一边收拾工具一边问。
“高三。”
师傅吓了一跳,“啊?您看着可真年轻。”
邵廷衡挑了下眉,竟也不否认,只是回头看了看唐典床头柜上那个相框,上面是十岁的唐典,漂亮得不像话。
如果当初应了唐典那声“爸爸”,担起领养人的责任,现在又会如何呢?
好像也有点舍不得,毕竟唐典在床上的模样太勾人。
过生日那天晚上,做到第三次的时候,他把唐典搂在怀里,面对面抱着,从下往上地顶他,唐典连哭腔都是断断续续的,到最后都没力气了,倚在邵廷衡胸口,邵廷衡没完没了地磨他,还恶劣地诱哄他:“典典,喊声爸爸来听听好不好?”
唐典不喊他就不停,小孩没办法了,晕乎乎地开口,喊了一声爸爸。
又小声地添了一句混蛋。
邵廷衡才心满意足地把东西交代在唐典身体里。
现在想来,真的很过分。
邵廷衡深刻反省。
他看了看时间,唐典差不多也要放学了,于是拒绝了王姐留下来吃晚饭的提议,推门离开了,可坐上车之后又无处可去,漫无目的地往街上开,想着是不是回公司把剩余事情做了。
唐典回到家之后兴致不高,回房间脱了外套,根本没往阳台瞥,还是王姐提醒他,他才飞奔过去,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吊椅。
“你叔叔特地给你买的,躺上去试试。”
唐典摸了摸吊椅的支架,“他回来过吗?”
“下午回来的,就是给你送这个吊椅。”
“什么时候走的?”
“和你差不了十分钟,他前脚刚走你就回来了。”
唐典倍感沮丧,整个人缩在吊椅里,也不晃来晃去,王姐不明所以,下楼去做饭了,唐典看着远处的霞光,心里像被塞进一团乱糟糟记不清的毛线,找不到问题的源头。
他觉得那个答案呼之欲出,可他不愿意相信。
他承认自己依赖邵廷衡,盲目地依赖,即使邵廷衡对他不管不问,常常不归家,只在一些时间节点上会回来当他几天的好叔叔,不负责任到令人发指,可是唐典还是有想靠近他的冲动。
但他不愿相信那是喜欢。
喜欢上自己的叔叔?唐典觉得自己变成没有道德底线的坏人了。
吃了饭,做完作业,听了钱文西的课,把该整理的错题整理好,唐典又缩回了吊椅里面,晚风有些凉,他拿了个小毯子裹住自己,茫然地望着天上的星,忽然想掉眼泪。
陌生的情绪涌了上来,几乎不能控制。
没有人可以倾诉。
唐典无助地想,他的心事竟然无人可以倾诉,他喜欢上了他的叔叔,这种事谁听了都会觉得恶心,谁都不能知道,除了他的叔叔,那个罪魁祸首。
于是拨通了邵廷衡的电话,嘟嘟声结束之后,听到邵廷衡的声音,唐典却说不出话来了。
“典典,怎么了?”邵廷衡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
唐典抽了抽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