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廷衡也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摸了摸唐典脸上的泪痕。
“意料中的事,我本来就打算这几天和他们坦白的,典典不用难过。”
唐典在邵廷衡的掌心蹭了蹭脸颊。
门铃响起,唐典下床去拿外卖,他搬了一张椅子放在床边,把粥和蒸饺放在椅子上,还帮邵廷衡拿了靠枕,让邵廷衡躺着,说:“我喂你。”
邵廷衡眉眼含笑地望着他,“原来典典这么心疼我。”
唐典没有反驳,他低头吹凉,然后把勺子举到邵廷衡嘴边。
邵廷衡就着唐典的手吃了半碗粥,然后就忍不住把唐典往怀里揽。
其实唐典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但他现在感觉不到饿,可邵廷衡摸了摸他的肚子,发现了问题,他哄唐典吃点蒸饺,唐典吃几口就吃不下去了,放下碗筷,挤进邵廷衡的臂弯,蜷缩成小虾米的样子。
邵廷衡感受到唐典对他全身心的依赖,其实他无法辨明这份依赖里爱占据多大的比例,因为唐典从一开始就是顺从的,现在仍是,顺从到邵廷衡从游刃有余的一方逐渐变成患得患失的一方。
他时常会想起唐典的大学校园,然后才陡然意识到两个人相差了十七年,唐典今年才十八岁。
邵廷衡忍着后背的疼把唐典抱进怀里,尽可能地给予唐典安全感,“典典军训累不累?让叔叔瞧瞧有没有晒黑?”
唐典摇了摇头,“没有。”
邵廷衡很快就睡着了,唐典等邵廷衡呼吸平稳之后,蹑手蹑脚地爬起来,去卫生间洗了个澡,然后换上干净睡衣,关了灯,重新钻进邵廷衡的怀里。
他闷闷地喊了一声“老公”,可惜邵廷衡没有听到。
周末的时间总是短暂,唐典刚变成黏黏糊糊的小棉花糖没多久,就又要去学校了,邵廷衡勾着唐典的书包背带,俯身索吻,唐典没有办法,瞥了一眼停在一楼的电梯,然后凑上去在邵廷衡的唇上亲了两下。
波澜就这样归于平静,因为邵廷衡的独自承担和闭口不言,唐典时而会晃神,然后才想起来,家里人已经知道他们的关系了。
邵廷衡在电话里告诉他:典典只要享受大学生活就好。
军训完就开始上课了,还有学生会和社团的活动,唐典以为自己会不适应,但他也慢慢放开自己,认识了很多新的同学,时而抱怨专业课枯燥无聊,时而又兴奋地对邵廷衡讲课堂上有趣的事情,像小迷弟一样地崇拜着某位教授。
唐典在宿舍楼下一边和邵廷衡煲电话粥,一边逗橘猫,结束之后正巧碰上张忱杰,张忱杰主动打招呼,“这两天都没见到你,在忙什么?”
“报了一个志愿者协会,这两天在讨论去哪里做活动。”
张忱杰笑道:“我之前也想报的,但一轮面试被刷了。”
“怎么可能?”
“我也很纳闷,我看起来不像是会志愿服务的人吗?所以我心灰意冷,还是去了篮球社。”
唐典被逗笑了,张忱杰又说:“明天早上又是纪教授的课,我见你每次都坐在第一排。”
“是,我很喜欢纪教授。”
“我也觉得他讲得很好,通俗易懂还很注重引导学生思考,他也很受女生欢迎的,听说他连续三年被评为我们院最受学生欢迎的教授了。”
“真的吗?”唐典心里想:那我今年也要投他一票的。
“主要是他年纪不大,今年才四十一。”
他们走到三楼,即将走到唐典宿舍时,张忱杰忽然说:“你是不是喜欢年纪大一点的?”
唐典脸上的表情凝固住,皱眉问:“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好奇,因为你和那一位的年龄差太大了,然后你又这么喜欢纪教授,我就在想,可能你本身就是喜欢比你大很多的,比如有恋父情结之类的,”张忱杰挠挠头,小声说:“这样我就会觉得自己只是输在年龄,算是自我安慰吧,抱歉。”
“你没有资格评价这些。”唐典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就转身进了宿舍。
第二天他上完纪教授的课,刚出教室就打电话给邵廷衡,告诉他纪教授今天给学生们讲了自己的履历,唐典说:“我也想像教授那样!”
邵廷衡最近听这三个字听得都快耳朵生茧,忍不住问:“这教授多大年纪?”
“听同学说,纪教授今年四十一。”
话音刚落,就听见后面传来一声“四十二了”。
唐典愣在原地,纪教授走上来拍了拍唐典的肩膀,他对每次上课都坐第一排,还好几次主动举手回答问题的唐典很有印象,恰好听到他的通话,笑着说:“欢迎小唐同学将来走学术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