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先生你是个大忙人,我就不打搅你了。”
华温仪大笑起来,快直不起腰了,他拭了拭眼角的泪花,难得正经起来:“你办完事情就快回来吧,我这边也缺人手,前段时间你父亲在查,差点查到了我头上来,我先说好了,要是把我拉下水,我可不管了。”
齐森轻哼一声:“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不管也得管。”
“对了,余家那小子怎么样了?”
齐森嘴角的笑意僵了一下,自从朱雅逃婚以后,他和余明朗再没见过了,余政严将人给软禁了起来,他叫去的人也打探不到什么。
“我……”
华温仪嗤笑一声:“那小子现在在医院里面半死不活的躺着,你不知道?”
“什么?!”
“哟呵,你还真不知道?我说余家那小子现下在医院里面躺着,半死不活,据说砸到了脑袋,快丢了半条命……”
齐森只觉得一阵恍惚,电话那头还在喋喋不休:“我说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人家啊?这事情我都知道了你还不知道,要不这样,你把人让给我得了,反正你也……”
齐森的脸上没了血色,他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华……华温仪,你说他怎么了?”
华温仪静默了一下,他意识到齐森的状态不大对,连忙安慰道:“你、你先别着急,我听别人说余家的小公子出了点事,从二楼摔下来了,砸到了脑子,不过已经送医院去了。”
“你放心好了,他现在应该没什么事情了,应该还在医院好好躺着,他父亲那么有能耐,怎么会救不活他。”
那边奇怪的欸了一声:“怎么你居然不知道?连我这个在国外的都知道了,你就在A市居然不知道?”
余政严对朱家封锁了消息,齐森的手捏着手机,指骨一阵发痛,余政严防着他,可能就算是余明朗死了,他都不知道。
他开口,嗓音喑哑:“华叔叔,你可以帮我查查明朗在哪个医院吗?”
华温仪嘟囔道:“好好好,我帮你去查,不过下次不要叫我叔叔了,听起来怪老的。”
华温仪帮他弄到了医院的地址,他在傍晚的时候去了医院,余政严派人守在了门外,病房外站着两个黑衣大汉。
华温仪告诉他,每晚这个时候都会有医生过来查房,他买通了今晚的值班医生,让齐森混进去,不过不能呆久了,一会儿就得出来。
齐森换上了那个医生的白大褂,顺了一个病历本过来,拿着一只圆珠笔,口罩罩过大半张脸,就只看得见一双眼睛。
齐森走到病房前,冲两人出示了工作牌,对他们说:“查房。”
那两人也没多加为难,直接替他开了门。
齐森进去后将门给带上,余明朗的病床在中间,被帘子半挡着,看不到什么。
房中的灯光昏暗,唯有床头亮起来一盏灯,齐森走了几步,忽然没有勇气走进去。
大概是房中太过安静,只听得见机器微弱的“滴滴”声,衬的没有一丝生气,就像是房中没人一般。
他的手撩开淡蓝色的帘子,余明朗苍白没有血色的脸映入了他的眼帘,床上的青年身上插着管子,脑袋被包在纱布里面,沉睡着,长长的睫毛安静的服贴在眼睑上,苍白精致的犹如一个娃娃,他的胸膛看不到起伏,若不是旁边的仪器还在跳动,还真以为面前这个已经是个死人了。
齐森喉中“咕咕”两声,他张张嘴,叫道:“明朗……”
可是没有人回答他,青年依旧在昏睡中。
他想起华温仪说,余明朗从二楼摔了下来,砸到了脑子,现在都没醒过来。
他的手向前伸去,触碰到了余明朗的脸颊,颊边也是一阵凉意,齐森的眼中一热,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强烈的无力感,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干,甚至连光明正大的来见这人一眼都不行,只能这样偷偷摸摸,如同做贼一般。
他想说,明朗,等我。
可是这句话,他却说不出口。
病房的门被打开,其中一个黑衣人轻声问道:“医生,好了没有?”
他在房中呆的时间有些长了,齐森收回手,揣进了衣兜里面,拉过帘子走了出去。
门在关上的那一瞬间,床上的人的手指忽然动了动。
余明朗昏迷了几天,在一个下午沉沉的醒了过来,在睡梦中,他像是听见有人在叫他,那人的脸一片模糊,伸手过去也是一片虚无,待到他真的睁大眼睛看清了,却吓了一跳,那人不是谁,正是余政严,是憔悴了许多的余政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