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142告诉我哥哥还活着,身体健康,一切宛如新生,我才敢确定化茧就是第四进化。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虫母之间的感应对哥哥无效因为他化茧后补齐了基因,在创神之战开始前就已经跳出了这个病人怪圈。
我既为哥哥感到高兴还有点困惑,语无伦次地说:“哥哥没有吃我,如果我就是他的解药,那也没用啊,我只是分享了一些进化能量给他,他没了呼吸,却还握着我的手,就那样化成了一只大白茧,那么大,好重好重,我都抱不动他......”我又哭又笑,早已忘了想问的问题。
无色思索一阵,和杜茉对视一眼,斟酌道:“我现在还不能下结论,但结合你讲述的当时情形,也许第四进化并不局限于物化补齐,情感同样也是一种契机。”
无色递给我一张白手帕:“您的前几次进化,不也是这样吗?”
我微微一笑,向他道谢。
无色表示他会去仔细研究这件事,让我放心,还叫杜茉跟他一起去实验室。
“我不。”完了又小声补充:“等一会儿再去行吗?”
无色走了,杜茉还是执意要留下来给我释放信息素。
我哭累了,没有力气赶虫,也随他了。
阔别许久的茉莉花香轻盈似风,撇去了刺鼻的浮躁,一丝丝温软入扣,舒缓了我胀痛的神经。
眼皮变得沉重,我舒服地吁出一口花香,阖眼睡去。
杜茉和142回来了,一切似乎都在好转,我隐隐看到了希望。
黑甜的梦乡包裹着我下沉,下沉。
咚、咚、咚......
沉底的良夜渐渐冰凉,震颤着击打在我的心脏上,我爬起来,从潮湿的地上捡起我的脚趾头,一个一个装进口袋里,怎么也捡不完。
撞击声越来越大,伴随着趾甲磨擦地面的脚步声,我终于捡齐了脚趾头,开始疯狂奔跑。
一边尖叫一边跑。
有东西在追我,很多,不止一个,它们张着血盆大口,吃剩的骨头渣子挤压出沙砾一样毛骨悚然的声音。
咚!咚!咚!
我被震倒了,爬起来继续跑,拼命跑,不敢回头,我一脚踏入未知的黑暗,忽而却顿住了。
脚底被一滩东西黏住,头顶有腥臭的液体滴在我头发上,我颤抖地回头,牙齿在身后猛然合上。 ”砰!”
我从床上惊醒,剧烈呼吸。
厮杀声和火光如潮水般朝我涌来,空气里肆虐着陌生族群的味道和血腥气,有外族杀进来了!
咚咚的声音也不是我的心跳,而是虫子在砸门,整座主巢都被砸的簌簌颤抖。 ”啊......”我从床上坐起来,小腹一阵剧痛。
妈的早不生晚不生,这个时候要生了,出来老子打爆你的头!
我抱着肚子滚下床,整个人像是从血水和汗水里捞出来的。
咚!咚!咚!
厚实的金属门怪异地凸起,仿佛有东西要从里面破出来,咚!咚!咚! ”我不想玩躲猫猫了。”
门外趴着一个人。
清脆甜美的嗓音和撞门的闷响扭曲在一起:”我知道你在里面。” ”我能感应到你,你也可以吧,我们说不准还认识,哈~”语气轻快,他陶醉地转了一个圈,站定,忽然尖叫起来,指甲疯狂挠门:”那就快点让我吃掉你!” ”我好饿!我饿了!我饿了!我饿了!!”
疯子。
1号部落的高级种都疯了吗,大军被雪山阻隔,就带着虫母到我家里来,上门来吃我。
疯了,全都疯了。
我必须躲起来,至少要等杜茉来救我。
温热的液体从下体涌出来,我疼得两眼发昏,根本顾不上掩饰痕迹,蜿蜒的血水在地上淌了一路,我爬进柜子里,关上门,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唇。 ”砰!”
大门终于不堪重负,倒在地上,门外的人走了进来。 ”你好坏哦,都说了不想躲猫猫了,”他的笑声甜美极了,仿佛在请问甜品师傅怎么这么慢,”快点出来给我吃呀,我赶时间呢,有人在等我。”
鞋跟踩上金属和瓷砖的声音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在空旷的穹顶巢穴中,一个尖细冰凉,一个响脆沉实,一下,又一下,步步踩在我的脖子上。 ”好吧,就陪你玩一玩好了,被我找到的话,就从手指开始吃哦~”
我下床前把主巢的灯全关了,能拖一秒是一秒。
1号部落如此兵行险招,拼的就是一个速度,看是他们奇袭一手先把我吃了,还是我能拖到杜茉带人来把他们打成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