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任何一种特殊都代表了多一重危险,长时间的神经紧绷令我精疲力竭,此刻我只想和熟悉的人待在一起,尽量积累力气等待叶来救我。
“想去那边?”
赤兔和我期待的眼神对视,忽然蹲下来,又露出了他满口三角形的尖牙,“你知道被抓到红眼营的雌性,都是什么下场吗?”
我试探道:“会......被吃掉吗?”
赤兔摇了摇头,又露出了那种近似天真的扭曲笑容,“吃掉多浪费啊,这些娇贵的幼母虽然远比不上军雌耐操,但是哪只雄性会不想进入能孕育高级种的生殖腔呢?”
“但是他们太小了,还没有完全成年,红眼数量又多,没日没夜的蹂躏,这些幼母等不到生下第一窝卵就会死在腥污不堪的公用巢穴里。”
赤兔用那只红色的眼睛盯着我,“死的时候肚子里的卵还在动,如果其中有一只侥幸得活,就会撕裂母亲的身体,血淋淋地爬出来,最终长成一只半疯半残的怪物。”赤兔见我松开了扒住他的手,舒服地喘一口气:“听明白了就乖乖待着,我还急着下班呢。”
“你、你在吓唬我?”我咽下一口唾沫。
这些事情在《幼母安全手册》里完全没有讲过的,我下意识回避赤兔的说法,却没能控制住自己踉跄后退的脚步,不知不觉脱离了赤兔的领地。
突然脚下一软,我被绊倒在地,触手一片冰凉粘腻。
一只没了半边脑壳的虫子冲我发出高频嘶鸣,副足缠住我的脚踝把我往它身下拽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疯了一般踢那只虫子,“我靠你放开老子!撒开!撒开啊啊啊啊!!!”
砰的一声巨响,那只虫子被赤兔一脚踹飞,尚在半空就炸成了一团血沫。
原来这家伙踢我的时候还是留了脚劲的......
我只感觉耳畔有风声划过,下一秒赤兔已经收脚站在了我的身边。
有两只和死的那只同种属的虫子朝赤兔嘶鸣,场面有些混乱,然而赤兔只看了它们一眼,冷哼道:“它没脑子,你们也想上来送死吗?首领要的东西也敢精虫上脑。”
叫嚣的那两只最终还是有所忌惮,挥舞了几下前肢,悻悻地走开了。
我和赤兔所在的位置更空旷了,赤兔等了一会儿,拿脚尖踢了踢我,“吓傻了?”
我的视线还沉浸在那一团炸开的血肉上,脑子过度刺激快跌机了,可还是本能地趋利避害,挪过去抱住了赤兔的大腿。
仰头阿巴阿巴。
赤兔愣了一下,说:“怕什么,首领为了找你把整个幼母学园都翻了过来,你自然不会落到公用巢穴,”说完有些苦恼地左触角对右触角,“不过首领喜怒阴晴不定,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我死抱着赤兔的大腿不松手,说什么也不去见什么首领。
开玩笑,领导红眼的人会比红眼更友好吗?我他妈这是狗头铡前后摆满了,不是头一刀就是尾一刀。
呜呜呜这到底是什么人间疾苦,叶你死哪里去了。
我正和赤兔上演苦情拉锯战,忽然感觉到一股冰冷的视线落在了身上,冻得我打了个冷颤。
赤兔也不扯我的手了,迎着那道冰冷的视线站直了身体。
我顺着赤兔的角度看过去,一双近乎无机质的灰色瞳孔正死死盯着我抱大腿的手。
嘈杂的空间瞬间跌入寂静,空气似乎都被灰眸主人身周的寒冷所冻结,半响,对方移开了视线,侧过脸朝我抿嘴一笑,最毒的玫瑰花也不及他唇角半分颓糜。
“小小,乖,把手拿开。”
第2章
小小。
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我的小名了。
我小时候发育得晚,哥哥为了逗我多吃点东西,会促狭地叫我小小,142也跟着添油加醋地喊,经常气得我狂吃三百碗饭。
虽然我最终没能长成“掏出来吓死你”的大大,但这个小名委实跟了我很多年,直到哥哥失踪,我和142分开之后,就再也没人这样喊过我了。
所以突然间听见有人叫小小,我下意识先看了眼自己的裤裆,然后不确定地左右四顾,“你在叫我?”
气温骤然又降了十度。
赤兔面上不动声色,被我抱着的大腿在狂抖,“如果不想连累我一起死,赶紧照他说的做,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