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小的那只趴在赤兔肩膀上,关门前冲怀特摇手手:“谢谢元帅让我们来玩儿,拜拜哟。”
“再见。”
怀特颔首,目送他们离去。
原来是怀特让它们来帮助孵化的,我心里更不是滋味,但又不知道现在过去给小肉虫们道歉要说些什么。
虽然已经是五个孩子外加两颗卵的母亲,但我其实没有多少带孩子的经验,唯一亲自带大的小西瓜尚且令我无处疼爱,更何况是鲜少见面的幼虫们。
“麻麻?”
小西瓜拍拍我的脸,口水流了一围兜。
我亲亲他奶乎乎的小手,两下擦干眼泪,抬头请元帅放我们下来,我要去母婴室。
小西瓜早就饿了,脑袋枕在我的胸脯上,圆溜溜的蓝眼睛盯着元帅,害怕又是一个不讲武德的抢奶虫。
高大的元帅没说话,却也没放我下来,他问清楚我要去哪里,抱着我们母子进入了粉色包围的母婴室,我抱着小西瓜,他抱着我、看我喂。
“啊这......”
小西瓜着急吃奶,我又不好意思把恩人赶出去,磨蹭了半天,小西瓜不耐烦了,直接钻进我的衣襟,熟门熟路地脑袋一杵,屁股一撅,嘴巴叼住一只乳头吸得吧咂响。
我怕他呛着,又是拍背,又是擦嘴,没空再注意元帅往哪里看。
小东西吃相很差劲,吃一边摸一边,间或不满地哼唧一声,朝着怀特挤眉弄眼地卖弄,我臊红了脸,连忙掉了个头让他吃另一边。
被小婴儿啃过一遍的胸口红彤彤的,乳尖儿布满湿淋淋的水痕奶渍,殷红欲滴的乳头像剥了皮的果子,湿漉漉地挺立在雪地中央,小小的母婴室充满了甜甜的奶香。
我嘴里哼着模糊的地球儿歌,轻轻摇动着臂弯,旁若无人地和小西瓜亲昵。
摇了一会儿,我动了动胳膊,正纳闷居然不酸,头一低,才发现胳膊肘不知从何时起贴上了另一只强壮的手臂。
硬挺的军装轻柔地弯折出一个怀抱的弧度,托着怀里小小的母亲和孩子,随着儿歌的旋律左右摇晃,我愣愣地抬头,盯着怀特流畅利落的下颌线条出神。
“...怎么了?”
察觉儿歌停止,怀特略微低头,朝小西瓜努努嘴:“睡了。”
我顺着怀特的眼神往怀里一瞧,小西瓜果然已经睡着了抓着我的乳头。
“啊!”
我赶紧手忙脚乱地整理衣服,一边把小西瓜放进摇篮,一边问道:“元帅今天不忙吗?”
盯着我看了一个下午。
元帅以为我真的关心军务,一本正经地回答:“自卫反击战告一段落,移交战俘不归我管,近期在审问几名落网的人类,可能是人类窃取高级基因的特工。”
“那是有点忙。”听不懂。
元帅点头,“还行。不影响学习孵卵和育儿。”
原来是在跟我学育儿,我连忙打住他:“跟谁学不好跟我学,幼虫不喝奶,学了没用的。”
我想象了一下铁血元帅奶孩子的场景,鸡皮掉成疙瘩汤。
“可我觉得您是个好母亲。”
我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元帅的语气一如他本人,丝毫没有玩笑的意思:“要求平等本身就是一种不平等。基本的爱是责任,想要更多就要靠自己去争取,想凭道德和天性绑架平等,是小孩和弱者的习惯。”
我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白颢子总劝我对孩子们要一视同仁,没想到怀特的主张却和他背道而驰。
我有些啼笑皆非,没料到今天的惊喜还没完,怀特忽然从背后变出一大束玫瑰花。
“给我的?”鲜花还带着露水,馥郁芬芳。
怀特一点送了人花的样子都没有,还是料峭着锋利的眉宇,“医生说你的脑嗨值持续低迷,需要陪伴...和一点惊喜。”
所以,今天跟了我这么久,居然是想陪陪我。
我一时有些不知所错,上一个送我花的人已经不在了,这无用的、美丽的东西,因为生着刺,每次都能扎在我的心上,让我泪流不止。
等到泪干时,我已经扑在元帅怀中哭了好一阵。
做母亲的压力,平衡部落的压力,不可回首的往事,统统都在一场眼泪中哭了出来,我从来没用这么痛痛快快哭过一场,眼泪真是个好东西。
这下换成怀特不知所错了,他大概没遇见过我这么能哭的人,或者说没有哪个人敢把他当成手帕擤鼻涕。
我哭成了一个红鼻子老头儿,五官都皱在一起,黏糊糊的像个没剥好壳的鸡蛋,这大概是我一辈子最丑的时候了,怀特没有推开我,他问我哭好没有,我抽抽嗒嗒说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