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
那只被手指又一次黏合起来的蝴蝶忽然飞出了掌心。
他没能抓住,也没有办法伸手去抓。
因为它掠过花丛,停落在高高的树杈上。
有人取走了嘴里的束缚。
他的牙齿还在机械性地痉挛,腿间传来一阵虚幻的湿润感。
“告诉我,我的好孩子,下次可不能再为那个女人的事给爸爸添麻烦了。知道吗?”
他想点头。
他想服软也想告诉父亲自己会做一个听话的孩子。
可舌头与喉咽背叛了大脑的意志。
“我不会再、不会再这样了,我不会再说姐姐的事情了。求你,爸爸……也放了大叔吧。他和一切无关,他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威胁——”
“真是顽固的孩子。”又是温柔到了极点的抚摸,“我不得不提醒你,孩子。你没有姐姐,也不应该为没有意义的人求情。继续吧,看来我的儿子还是需要一些正向的激励。”
-
过去了多久?
在这张每天都会更换的诊床上,除了满足必要的生理需求,他几乎无法离开房间半步。
这是爸爸的命令,也是医生们的职责——他们说,进到矫正室的孩子多数都有些行为问题,还有思想上的叛逆。
他们吹嘘这儿能将任何孩子变成一只听话的小金丝雀。
无论什么样的手段,只要结果理想,交易的双方不会在意过程。
地板上流淌着某种粘质,地缝里渗出的光线无法突破幽深的黑暗。
直到门锁转动,直到外力推开了门,有人走了进来,错乱的步伐带来了眼睛的不适与刺痛。
男孩听见有人倒吸凉气,他用余光瞄见有什么人快速接近。
他静静跪坐在两三具尸体中央,手里握着什么东西。
这些人都是在极短的时间内遭到了突然袭击,或许是他们没想到袭击者会是一个孩子,因此,没有明显的反抗痕迹。
凶器是一个花盆。
男孩呆滞地抬起头,眼睛茫茫地盯着墙上的污点。
他喃喃自语,被鲜血浸透的上衣与安静恬淡的模样如同一只性情温顺的小鸟。
他看着墙上那块污渍。
蝴蝶的尸骸又一次被钉在空无一物的墙壁上。
食指和拇指拧下了蝴蝶的脑袋。
又轻轻撕去蝴蝶的翅膀。
轮到触须。
最后按照顺序,拔掉蝴蝶的节肢。
门又一次被推开,过亮的光线刺痛了男孩的双眼。
他拎着碎裂的花盆缓缓起身,还没等迈出一步,就被脚边一具了无生气的身体绊到了地上。
虚软的双腿挣扎数下,终是没能爬起。
细微的光线落入眼眸深处,像是极寒之地的冰面裂开了一道小口。
他无声地注视着某一处死寂的黑暗,眼睛一眨不眨,嘴唇无意识蠕动起来。
“大叔……好痛。”
第66章
江彧挤进洗手间时,裘世焕正一脸不悦地垂着脑袋,双手凑在龙头下,使劲搓洗袖口。
水珠将本就单薄的上衣打得更透,一截柔韧的腰身带着惑乱人心的弧度。
腹肌圆滚滚的,带着性感又诱人犯罪的隆起。
“大叔?”见江彧推门而入,本就心怀怨气的小鬼立马抬起还在滴水的手指,对准他的脸一刻不停地弹水,“大叔来干什么,尝尝这个,啊——”
一只健硕的手臂胳膊从少年柔软的肚皮上勒过。
江彧眯着眼睛,忍受着溅进眼睛里的水。
另一只手托起裘世焕的屁股,将小朋友放到台子上。
手掌推开并拢的膝盖,手指的活动带起异样的火星,江彧身体前倾,按下对方湿漉漉的手。
江彧在这个吻间含到了一块阻碍,那是一颗还没来得及咬碎的薄荷糖。
或许是小朋友来洗手间之前从前台顺来的。
似乎怕被抢走,裘世焕着急慌忙地咬住江彧的舌头,试图用这种方式宣称薄荷糖的所有权。
江彧忍俊不禁,放任糖果在舌间嚼碎。
连唇边的呼吸都变得凉丝丝的,他按住少年躁动的双手,上身与少年紧密贴合,唇边的掠夺感与征服欲肆意膨胀。
一个吻结束后,他再度倾身,去欺负两瓣软乎乎的嘴唇。
“唔嗯。”
在舌头毫不间断的触碰中,裘世焕拍了拍江彧的后背,总算能从轻微的窒息感间逃脱。
“好突然哦。大叔,发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