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要处理掉是吧?”
说着,裘世焕用脚尖从鞋柜底层勾出一把木工锯子。
江彧欲言又止。
***
浴缸里的水正在流动。
裘世焕将膝盖浸没在泡沫中,遗憾地看着地上被拆解得不成样子的木工锯子。
他的表情没动,嘴角微翘,捻着湿润的发丝来回摩挲。
“大叔,小气鬼。”
“如果你知道自己刚刚差点要干什么就好了。”
江彧则拉过一张椅子,等待着地上被五花大绑的男人醒来。
他点了支烟,看了看坐在浴缸里吹泡泡的裘世焕。从侧脸表现上看,这家伙玩得相当开心。
指尖无意识抽动,他咀嚼着烟草的碎屑,钻心的头痛一阵阵袭来。
没过多久,男人悠悠转醒。
“啊,你醒了。”裘世焕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扭头对男人笑道,“睡得怎么样?”
“这是……这是什么地方,你、你们是谁?啊啊啊,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看着两个浑身血污,仿佛刚从尸堆里爬出来的男人。一个面色铁青,一个笑意盈盈却还在浴缸里旁若无人地泡澡。
男人忍不住惨叫起来。
“安静点。”江彧用袖子擦掉下巴的汗渍,看着他,“我们长话短说。你受雇于俱乐部?怎么找到这里的?”
男人像是根本听不到他的话,嘴唇哆嗦着,不受控制地大声呼救。
裤子转眼间湿开了一片深色的痕迹。
江彧“啧”了一声,他悄悄观察着裘世焕的反应。
“快闭上嘴,难道你想死吗?”
后者前后摇摆身体。
“好吵——好吵啊!大叔,我的耳朵好痛,现在可以让他闭上嘴了吗?我有一个很好的主意……”
“无论是审讯还是刑讯逼供,流程都不是这样的,太子爷。这样他只会更不愿意开口。”
“没关系,看他半死不活的样子。估计只要把肠子挖出来一点,大概就会全部抖出来了吧?”
江彧看了裘世焕一眼,只感到心力交瘁。
他扭过头,抽了最后一口烟。
“不行。问话不是杀人,再说了,这又不是什么有趣的游戏。”
江彧回过头,在男人跟前皱着眉头蹲下。
“我问最后一遍,你们是通过什么方式来确认小姑娘的位置的?”
“牙、牙齿……”
话音未落,对方的眼球突然剧烈充血,身体痉挛起来。
嘴巴大大地张着,胸膛起伏却好似无法吸入任何氧气,只能发出破风箱一般粗重的喘息。
还不等在场其他人作出反应,他就口吐白沫倒了下去。
第20章
头颅软软地垂着,整体呈跪姿,膝盖向两边打开。
裘世焕一边哼歌,一边捧起肥皂泡泡,鼓着腮帮子全神贯注地吹动。
“大叔,这个突然翘辫子的叔叔说,追踪器在小姑娘的牙齿里面哦。”他扒开嘴唇,敲了敲上颚几颗右后槽牙,“是不是得拔出来才能知道具体位置?”
“工具箱在卧室的衣柜里,最上面一格,里面应该有老虎钳。旁边就挨着一个医疗箱。”江彧背对现场,热得直接脱掉了上衣,“医疗箱里有麻醉和医用酒精,现在拔下来,极有可能伤口感染。”
“这个人怎么办?他块头好大哦,但是胆子好小。”
裘世焕指着男人的尸体,笑得没心没肺。
江彧叼着一截烟蒂,视线几乎要揉进瓷砖的污渍里。
“我认为他可能被注射了一种可能导致心脏麻痹的药物。很可惜,他本来能成为我们接触世界树俱乐部的唯一联络人。”
“不要相信任何人,大叔。”裘世焕抱着膝盖,“在更大的利益面前,谁都可能在你背后捅上一刀——孤军奋战,才是最有意思的。”
“有些时候,有了风险。投资回报才会更丰厚。”
“要开始说教了吗?我可是保护了大叔,居然对救命恩人说教,讨厌。”
裘世焕撅着嘴,有些不大高兴。
“是啊,我的救命恩人还拿枪指着我呢。太子爷,要不要我多夸夸你?”
“那个啊。他肯定没胆量开枪的。”裘世焕背着手笑了,“人类在极度恐惧之下,能做出的所有反应都在预测内了。大不了,就是大叔你脑袋上开一个洞。”
“……太子爷,能告诉我,你这十几年来,到底杀了多少人?”
“为什么要问这个。”裘世焕抿着嘴唇东张西望起来,“难道附近有录音笔吗?——这个,是不是叫诱供!大叔,诱供不能作为证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