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领不是荆荣早已知道的老程和老周,而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猎户,姓王。
这人上了岁数之后,就不再做猎户了,明面上的身份变成了在大山里各个村寨之间走街串巷做买卖的小商人,有时候听说哪个村寨挖出了老东西,他也会上门收购。
就是这么一个人。
老王头身边常年都带着两个徒弟,也都是孔武有力的山里汉子,二十多岁的年龄,话不多。认识他的人说那是他在山里捡到的孩子,养大了就跟着他在山里讨生活。
也有人说老王头年轻的时候在山里受过伤,所以不乐意让自己的养子再做猎户,所以手把手的带着他们做起了小生意。
警察包围上来的时候,他的两个儿子还想着反抗,被老王头给喝止了。
这老东西人老成精,世事看的通透,知道眼下这情形,不反抗还好说,拿出一个积极认错的态度,知道的情况都老老实实交代出来,还能申请一个宽大处理。
一旦反抗可就真的没退路了。
荆荣把所有的人都扒拉一遍,做了一个初步登记。在这些人当中,他发现了两个金花村的小伙子。但这其中并没有老程,也没有宋青在邻居嘴里打听出来的那几个此刻应该在山里“干活”的村民。
至于老程是没跟着他们进山,还是进山之后又分出一个小组单独行动,这些都要等着警方问询之后才能知道。
所有的人连夜撤出了女君谷,在直线距离三公里左右的地方安营扎寨。
深夜在山林中赶路并不是明智的决定,但是在不知道王老头还有没有留后手的情况下,他们也不敢冒险留在云夫人墓附近。
扎营的地点是陶天然选的。
一处隐秘的树林之中有一座护林员留下的木屋,几年前保护区对护林员的工作范围进行了调整,很多的巡逻路线都有改动。这里的木屋就废弃了。
陶天然是从弥月那里听到了这个消息。至于弥月是从哪儿打听出来的,他没特意问过。不过这小子一天到晚的在山里乱跑,发现这么一个地方也不奇怪。
陶天然那时候正好在做女君谷附近的勘查工作,经常往返女君谷与研究所,有时候遇到天气不好这样的意外情况,就会带着人在这里住一夜。
那段时间他在这里留下了不少方便面、瓶装水、蜡烛之类的生活用品,几年过去了,东西竟然都还在,只是食物都已经过期了。
人员刚刚安顿好,山里就下起了雨。起初还不大,淅淅沥沥的,很快就转为瓢泼大雨。
荆荣站在窗口,望着夜色中微微泛白的雨幕,一颗心不住的向下沉。
如果老王头还有帮手,又是在女君谷附近活动……这些帮手们会不会也找到这里来?
毕竟山里能够躲雨的地方可不多。
荆荣抱着自己的武器,靠在房间一角。
按照排班的顺序,他会值三点到五点的那一班。那是人类在夜晚睡眠最为深沉的时间。他需要养精蓄锐。
在他的对面,老王头垂头丧气地靠着墙壁,也不知是在出神,还是睡着了。他的手脚都被手\铐\铐\着,这导致他的姿势有些别扭。
他的两个儿子和其余的成员都被分散开来,各自在监管之下安安静静的呆着。
荆荣看了他一会儿,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这个老王头未免太过配合了。这让荆荣心生警惕。
陶天然坐在他旁边,低着头摆弄了一下手机,有些遗憾的唉了一声。
荆荣警觉的睁开眼,“怎么了?”
陶天然把手机举到他面前,示意他看手机屏幕。此刻屏幕上被分隔成了数个不同的小窗口,展现出来是不同的山林夜景。
或许是在户外的缘故,画面看上去反而比他们肉眼所见的夜景更明亮一些。
此时此刻,画面微微的有些抖动,有一种不大稳定的感觉。这是因为安装在户外的几个监控探头快要没电了。
这种监控探头还是从荆荣那里申请来的。
陶天然那时比对着弥月的分布图,刚刚对大祭司陵墓可能存在的地点做出了一个大概的判断,荆荣和当地警方就同时联系上了他。
知道有贼人磨刀霍霍地跟了上来,他还能放心大胆地继续搞研究吗?
陶天然曾经遇到过这种事。他们按照正常的工作流程组织当地人进行古墓的发掘,但谁也没想到当地人当中有盗墓贼的人,人家把他们的工作情况摸了个大概,然后就组织人在古墓后方开始打盗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