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休学了一年。”林司鸣说。
祁跃沉默了几秒,问道:“是因为你的病吗?”
“嗯。”
祁跃的手紧了紧,然后像安抚一样轻轻挠了挠林司鸣的背。
由于靠近,能够清晰地听见林司鸣的心跳声。
“我想起来了,虽然我们在那个时候没有见过,但是我给你留过一张卡片感谢你,但是你那时候应该不知道我是谁……”
然后祁跃就没再说了,仿佛话题已经结束。
林司鸣问道:“那你记得卡片的署名吗?”
祁跃认真思考了半天,回答:“不记得。”
“你署名,贝贝收。”
“噢……”
祁跃恍然大悟道:“当时好像是在储物柜的标签上看到的名字,我觉得像蛋糕标签。”
回忆完毕,祁跃以为是林司鸣是在用名字提示他,于是兀自得出结论:“没有想到你真的是叫贝贝。”
“这个名字有点可爱,不太像你。”祁跃评价道。
林司鸣一时语塞,不知道该问自己哪里不可爱,还是该解释贝贝并不是他的名字。
……
祁跃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虽然一觉睡到大天亮,但是第二天在车子上依然犯困,一路又睡到M市,才终于昏昏沉沉回了出租屋,随便洗洗漱漱就睡了。
等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祁跃发现自己已经完全错过了上班时间。
办公软件里已经发来了好几个消息,祁跃本来想回复“很快就到”,但马上就意识到自己手脚酸软,走路都发飘,于是干脆跟领导提了个请假。
请完假后,祁跃像一颗枯草一样躺在床上,给自己点了一碗粥。
贝贝:怎么没来公司?
祁跃:发烧了,在家休息。
窗户外面传来小孩的嬉闹声,听着格外欢乐自由,于是祁跃意识到,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在工作日的时候待在家里,听到别人的生活。
仿佛M市的这些日子里,除了工作,他再没有别的日常了。
最后祁跃是被外卖的敲门声惊醒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着了。
拿完外卖,却一点胃口也没有,祁跃干脆又躺回床上。
再度醒来,已经是晚上了,桌上的粥已经凉透,但是他的身体状况一点没见好,于是祁跃打开手机搜了搜,搜到周边不远处有一个社区诊所。
穿好衣服后,祁跃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戴上口罩,徒步去了诊所。
诊所挺干净也挺大,有好几张床,可以输液时休息。
在祁跃旁边的是一对情侣,女生在输液,男生在喂女生吃粥,女生吃几口,男生又端起来吃几口。
虽然看起来和乐融融,但是祁跃仍然觉得这样健康隐患很大,容易交叉感染,于是不露声色地把口罩又压紧了一点点。
诊所的电视在播放某部港片,祁跃本来看得挺入神,但过了不一会儿,男生干脆爬到了床上,把女生揽在怀里,一起讨论起剧情来,同样都是看电视,他俩讨论得津津有味,而自己却在一边沉默,祁跃突然就觉得自己像个大灯泡,只好拿起手机开始看新闻。
几分钟后,微信突然来了消息。
贝贝:不在家?
祁跃一只手回复不方便,于是语音回复:我在诊所输液呢。
几秒钟后,林司鸣的语音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是小区西门的那个诊所吗?”林司鸣的声音从手机传出来,旁边的男生下意识转过来看了一眼。
“你要过来啊?”
“嗯,在来的路上了。”
“别别别。”祁跃觉得诊所的消毒环境不是很好,本来他自己都怕交叉传染别的感冒,林司鸣要来他觉得更加不妥,但是碍于旁边那对情侣的存在,祁跃只能说:“我打字告诉你。”
挂上语音,祁跃在手机上慢吞吞地打:你不要直接过来,你去买一个口罩带上再来。
贝贝:好,饿不饿?
祁跃:饿,但是我不能吃东西,怕传染感冒。
五分钟之后,林司鸣戴着口罩走进输液室,往祁跃这边走过来。
祁跃挪了挪,给林司鸣挪了个坐的地方。
“难受吗?”林司鸣脱下大衣,放在一旁,坐在祁跃身边。
祁跃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其实还好。”
“家里有吃的,等下回去吃。”
这话一出,女生也转过头来了。
输液室里就四个人,除了电视再没有别的声音,祁跃被看得有些发窘,“家里”这个词似乎是有些暧昧,于是祁跃借着林司鸣的遮挡,打字给林司鸣看:“林司鸣,人家会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