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效应_作者:青山埋白骨(242)

  周雁轻板着脸,义正严词道:“医生说至少一周以后你的手臂才能动。”话毕,见宋郁幽深温柔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看着自己,他又脸颊发热率先低下了头。

  医生的医嘱原话是左臂不要有大幅度动作,以免牵动伤口影响愈合,但进了小助理耳里就变成了一动不能动。

  宋郁挑起唇角无奈一笑:“那——我先去洗个澡?”

  “好。”周雁轻下意识应了一句,等宋郁拿起行李箱里的一套睡衣,他才反应过来,“蹭”地站了起来,“伤口不能见水,我帮你擦一擦。”

  宋郁看着自己手里的衣服,有些犹豫,住院的两天因为怕伤口感染他没洗澡,昨天晚上周雁轻帮他擦了一把,但和用水冲洗始终是不一样,更重要的是他已经三天没洗头了,对于有轻微洁癖的人来说,实在有点难受。

  他思忖两秒,说道:“那我就……”

  “我帮你洗!”

  两人又同时开了口。

  周雁轻差点咬到自己舌头,他也是想到宋郁已经两天没洗澡了,应该感到很难受,但又忧心宋郁洗澡时扯到伤口或是让伤口碰到水,一时心急便脱口而出了方才那句话。

  宋郁沉默不语,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周雁轻抿得红润的嘴唇,见周雁轻没有收回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他才低声问:“真的要帮我洗?”

  周雁轻微拧着眉,一脸慷慨赴义道:“嗯!”

  方才宋郁其实是想妥协的,他想让周雁轻帮他洗下头发算了,但见了小助理赤红的耳郭,便不禁顺着他的话问了出来,现在倒是他面颊发烫,引火烧了身。

  “好。”手中攥紧了睡衣,嘴唇几番翕张,最终宋郁还是遵从内心里最真实的想法,点了头。

  这套老房子自然比不了露香园,卫生间极其狭小,走进门便是盥洗台和马桶,再里面便是淋浴间,只用玻璃移门隔开。

  宋郁表情沉静,实则心里像有一万匹马在奔腾嘶鸣,震得他耳朵都开始嗡鸣。但他必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有他足够平静,小助理才不至于慌乱。

  “我……那个……”虽然想是这么想,但开了口宋郁才发觉自己已经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倒是周雁轻看似冷静地提醒他:“把衣服脱了吧,我先帮你把头发洗了。”

  现在宋郁非常后悔刚才一时搭错了神经,竟然真的答应让周雁轻帮他洗澡。昨天在医院里,周雁轻用毛巾帮他擦身体的时候,他也脱了衣服,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医院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让他不敢有什么杂念,又或是因为病房空间大,不像卫生间这么逼仄,让人没法浮想联翩。

  总之昨晚他很心平气和,不像此刻这么不淡定。可是现在要是突然说不洗了,未免太忸怩作态了。

  宋郁背对着周雁轻,深吸了两口气,迅速解开了针织开衫的纽扣,在周雁轻的帮助下也脱掉了里面的T恤衫。解裤子纽扣时,他顿了两秒,旋即咬着牙脱掉了裤子,匆匆拿了条浴巾松松垮垮围上。

  周雁轻的镇定是逼迫自己装出来的,从说出那句话起,他就已经开始心跳紊乱,呼吸不稳。

  此刻宋郁袒胸露背站在他面前,他的一颗心几乎跳出了嗓子眼儿。

  前世他对宋郁只有单纯的向往、仰慕,与男女之喜无关。这一世,因为有了接触和了解,那种单纯的感情逐渐变了质,成了喜欢,成了爱慕。

  历经两世,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的周雁轻要是面对赤身裸/体的宋郁一点想法都没有,要么是他脑子坏了,要么是他某个器官坏了。

  显然,这两样都没坏,所以他情不自禁地转了下头,将目光停留在了宋郁腰上从浴巾里露出的一截内裤松紧边上。而后,视线沿着脊柱沟一路往上,又再度下滑落到那松紧边上。

  宋郁并不壮硕,但也绝不是骨瘦如柴,他的背部有清晰的肌肉线条,脊柱和脊柱两侧的肌肉形成了一条“沟壑分明”的脊柱沟。自上而下,是一道流畅的曲线。

  将后背看了个够,宋郁又适时转了过来,周雁轻屏着呼吸又不自觉地将目光停留在了宋郁腰上那道没入浴巾的人鱼线上。他做贼心虚地卷着自己的毛衣袖子,视线缓缓上移,从马甲线一路看到了胸肌,在看到宋郁肩下方贴着的白色纱布时,沸腾的血液迅速冷却了下来。

  宋郁面色惨白如纸地躺在病床上的一幕在脑海里闪回,周雁轻懊恼地用力咬了咬舌尖,暗骂自己昏了头。他深吸两口气,从置物架上拿起从厨房拿来的保鲜膜,低声道:“宋老师,我帮你把伤口包一下,防止等会儿溅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