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当你是在夸奖我吧。”
楚灵泽礼貌一笑,电梯门缓缓打开,他朝许晓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许晓听话地做了个拉链拉嘴的动作。
整层楼种满了植物花卉,只有一间办公室,平日里几乎无人光顾,因此门也没有完全掩上,一下电梯就能听见里头的交谈声。
楚灵泽拉着许晓溜着墙根跑到了窗户底下,悄摸声地探出半个脑袋才看清理事长办公室内的情形——陈妄背对着窗户吊儿郎当地坐在沙发上,对面坐着一位看起来温和尔雅、一看就很招人喜欢的年轻男人,他们的班主任则面露为难地站在一旁。
“那个就是咱们的理事长啊?好漂亮。”
许晓感叹道。
“他在升旗仪式上还讲过话呢,你是不是又没参加。”
“我不是忙着给你讲平成三杰的故事嘛。”
许晓吐了吐舌头,紧接着便听见理事长任悦开口说话,
“陈先生,我不理解你的意思。”
“那我就开门见山吧,你们赶快把楚限的儿子给我开除了,这不仅仅是我的意思,也是我爸——陈市长的意思。”
陈妄翘起二郎腿,眯起眼打量着任悦,长得就是一副勾引人的模样,怪不得任家主一直把他当个宝贝似的藏着护着。
不过他们陈家现在如日中天,经济形势又不见好,任家也好楚限也罢,他们那些做生意的商人都面临着窘境。
“理由呢?”
任悦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也早就得知了楚限被迫停职的消息,看来这个陈家公子确实如传闻所说心眼极小,不过是被人甩了就要如此穷凶极恶地报复。
“理由?”
陈妄挑起眉冷笑了两声,“我不想楚限好过,Vaina立刻就辞了他,我要沈意驰下岗,电视台连半个不字都不敢说,难道你任校长要做那个和我对着干的出头鸟?”
“陈先生这杆枪恐怕还不敢动我这只出头鸟,”
任悦缓和一笑,
“楚灵泽从未有过违反校规的行为,于情于理我都不可能开除他。”
“任悦,我承认你们家经商有为,但这校长你恐怕还是不会做,”
陈妄点了点桌台,论家底殷实,他确实染指不了任氏集团半分,但在教育领域的橙悦却可以被他轻松拿捏,
“听说橙悦拿下了北城村的那块地用来开发新校区?那么大一块地花了你不少钱吧?将来新校区建成肯定又是一个大项目,但如果拿不到动工许可,地就会变成废地,那几个亿的投资也都打了水漂,你说是不是?”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任悦根本懒得搭理他,当年他丈夫为了把他给追回家,几个行政部署的政令和署规几乎都无视了个遍,现在当然也不会管土地局和城建署批不批动工令。
陈妄自以为唬住了任悦,得意洋洋道,
“下个学期希望我不会再听到楚限的儿子在橙悦就读的消息。任校长是个聪明人,其中的利害关系应该会自己衡量。”
“你没有别的事情了的话我就不留了。”
任悦脸上虽无愠色,但也再无笑意,陈妄知道任悦不待见他,倒也没有自讨没趣,反正话他已经说到了。
只是谁也没想到一推开办公室的门,竟有两个来不及躲藏的小孩子站在外头,陈妄一眼认出了楚灵泽,恶狠狠地咧嘴笑道,
“这不是经济犯楚限的儿子么?小小年纪学会偷听,还真和你爸一样不是什么好种……哎呦!”
许晓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冲上去狠狠踩了一脚陈妄的脚,疼得陈妄往后一趔,
“嘶——你这臭小子,你是谁家的孩子?信不信我要你家落得和他家一个下场!”
“陈先生请自重!”
班主任听到动静,连忙赶出来拦在了两个孩子面前,
“你再口不择言的话我就叫保安了!”
“等这小子被开除,下一个就是你。”
陈妄拿手指着班主任的额头嘟囔了两句,骂骂咧咧地扬长而去。
“自以为是的大坏蛋!小心被警察抓进监狱!”
许晓不依不饶地还嘴,还想追上去,却被楚灵泽给拉住了。
“老师,他说我爹咪是经济犯?还说我爹咪被公司开除了……这不可能。”
楚灵泽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同时也终于明白过来楚限这几天为什么那么清闲。
“那是他胡说八道的,”
班主任心疼地搂住楚灵泽,“老师好久都没见到你了,班上的同学们也都很想念你,和老师回班上去,大人的事情就交给大人解决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