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晟斐犹豫:“可是你……”
程说宁:“我一个人在这里,不用担心,快去吧。”
话音落下,上课铃声响起。
“那我去给你请假,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李晟斐起身,怕再说下去惹程说宁烦,离开前瞥了徐望知一眼,“宁宁要一个人休息,你听不懂话是吗?还不赶紧出去。”
徐望知将空调温度调高,关好窗户,才走出医务室。
李晟斐不屑冷笑,跟了上去。
才关上医务室门,他就一拳向徐望知打去。
身影修长的少年背后像是长了双眼睛般,迅速往旁边避开,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李晟斐。
他双眸暗沉无光,眼底没有任何情绪,仿佛李晟斐在他眼里就是一只死物般。
那样的目光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强烈压迫感。
周围是宽敞无比的走廊,李晟斐却觉得逼仄,他背脊一僵,有些呼吸不过来,在徐望知的注视下思考都变得缓慢了。
这人看着怎么有点说不出的……疯。
“妈的。”他反应过来,咒骂了一声,抓起来旁边的花盆,举起警告,“我警告你,别靠近宁宁,他是我的,明白吗?”
“你的?”徐望知重复一句,语调冷淡,“他只属于他自己,不属于任何人。”
李晟斐想砸过去,他已经转身离开了。
什么奇怪的人,程说宁估计就是跟这种奇怪的人在一起久了才变得这么奇怪吧。
手机铃声响起,李晟斐没好气地接听,听见对方说了什么,顿时讥讽出声,“凭什么?你求我我就借给你。”
“我求你。”电话那边的韩添故作卑微道。
“好说。”李晟斐咧嘴一笑,“不就一把伞吗,借给你好了,我到时候跟程孟一起走,你别反悔。”
“你和程孟一起去哪里?”韩添语气里充满质疑与警告。
“这就与你无关了。”李晟斐抬头看着乌云,“你先哄好宁宁吧,总不能两边都想要吧。”
他挂断电话,不急不缓地回了教室。
*
窗外狂风大作,暴雨噼里啪啦地下着,空气中带着些丝丝寒意。
程说宁睁开眼,发现自己靠着枕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医务室里没有人,昏暗一片。
他打开手机,下午五点,还有一个小时下课。
每周二和周五都不用上晚自习,六点就可以回家。
伤口已经感觉不到疼痛,程说宁穿好鞋子,把被褥枕头整理好,拿起旁边放着的糖人,出了医务室。
迎面而来的风吹得衣服空起来,冷意蔓延四肢百骸。
程说宁瑟缩了下,避着雨回到教室时刚好赶上最后一节课。
他坐回自己的位置,把手中的糖人递给徐望知。
徐望知接过,一手拿着糖人,一手拿笔。
这模样有些怪异,引来一些同学侧目观望。
后桌的张秀丽悄声问程说宁:“你的脚还疼吗?没事吧?”
“没事。”程说宁道,对着手机整理好被风吹乱的头发。
“又下大雨了,也不知道下课的时候会不会停。”
“妈的,才刚夏天又仿佛进入了秋天,冷死人了。”
“谁有多余的雨伞啊,借我一把,孩子家太远了,没伞回不去呀。”
“这离小卖铺那么远,也买不了,难道今天我注定变成落汤鸡吗?”
“……”
一开始的议论声还只是很小,到最后随着雨声越来越大,他们的声音也跟着变大了。
“安静。”老师被吵的忍无可忍,拍了两下桌子,“都把心思从雨上收回来,先上课,其余的下课再说。”
左边突然被人打开,狂风席卷着冰冷的雨水瞬间灌了进来。
尖叫声四起,老师气得拿着长尺走近恶作剧的同学面前,“想造反啊,李潇洒,还不赶紧把窗户关上。”
“老师,我不是故意的。”李潇洒咧嘴一笑,关上窗户,在老师转身的那一刻再次将窗户打开。
这一次不只是单纯的尖叫了,还带着些许兴奋,几名同学开始手舞足蹈起来。
程说宁穿的是夏天的校服,手脚冰冷,拿笔都拿不住了。
他低头对着掌心呼出一口气,抬头时桌上多了一件校服外套。
徐望知:“你不嫌弃就穿。”
“不用,你穿吧。”程说宁摇摇头,“挺冷的,你也没外套。”
徐望知偏头看向他:“我不冷。”
比起来自己的哆嗦,他确实端坐笔直,没一点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