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清晨空气潮湿又带着烈骨的寒意,抬手拢了拢身上的大衣,依然有萧瑟的风沿着脖颈往衣服里钻。
林锦臣看着她从那辆黑色宾利里下来,完全称的上漂亮的眼眸微微缩紧,无声无息的看着主驾的男人,面色平静,唯独眸底卷起惊骇的凛冽。
江墨北眉目深刻的五官同样没有表情,深邃的眼眸静静和他对峙,眸底翻滚着一场巨大的海啸。
林锦臣看到她走进才将视线重新落回她的脸蛋,俊美的五官染了笑,单手插在白色西服的裤袋,嗓音柔软泛着不明显的心疼,“冷了吧?”
以澈眼角挽了起来,白净的脸蛋净是暖色的笑,“还好。”
她怕他开口问她这么早怎么会从外面回来,他没问,她只觉得心口松了松。
“这么早,你过来是有事?”素白的手指收进大衣的口袋,才微微有了些暖意。
林锦臣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清隽的五官划过一抹微不可察的克制,他怕他忍不住会将她的手拉过来捂进手心帮她取暖。
顿了顿,才开口说道,“没事,过来看看你好不好。”
以澈弯着唇角笑了笑,清澈的笑意掩住眉眼间落下的疲惫,“要进去吗?”
“不了,”男人近乎妖冶的五官仍旧铺着薄笑,嗓音淡淡,“来的仓促没有带礼物,不合适,下次再过来看伯母。”
苏浓在昨天就出院了,沁姨在这里照顾她。
以澈没有再说什么,淡色的唇瓣只是吐出一个字,“好。”
林锦臣看着她的脸,“我看你上去就走。”
她只是朝他笑了笑,从衣服口袋里伸出一只手,抚上他的肩头,细细的将他身上落着的雪花掸去,才慢慢开口,“早点回去。”
他看着她转身的背影,眸底晦涩复杂,像是聚积了很多的情绪,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他才收回视线,俊美的脸庞柔软的色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阴沉的暗色。
白色西裤裹着的长腿一步一步朝黑色宾利迈过去,英伦风的白色高定皮鞋踩在还未融化的积雪上,发出吱吱的声响。
漂亮又白皙的手指扣在车窗上,车窗很快摇了下来。
男人英俊的眉宇净是深沉的颜色,嗓音温温淡淡听不出情绪,“有事?”
林锦臣涔薄的唇微微动了动,清晰的吐出两个字,“下来。”
车里的男人只是从前面的盒子里捡出烟和打火机,搁在唇边抽了一口,才掀起眼皮看他,淡漠的开腔,“有娱记你看不见?”
林锦臣同样淡漠的扯出些笑,“你怕?”
指尖伸出窗外弹了弹烟灰,方才淡静的嗤笑,“你真的不顾及她的颜面。”
林锦臣好看的眉头拧了拧,嗓音冷冽渗人,“我不信你截不下来。”
说是这么说,还是抬手拉开了副驾的车门坐了进去。
车厢里被青白的烟雾弥漫,逼仄的空间到处充斥着烟草的气息,林锦臣漂亮的眉头直接拧成了疙瘩,不满的低吼,“你他妈别抽了,恶心死了。”
他不大抽烟,最重要的是他有洁癖。
让他跟一个大男人在这么小的空间里已经很难为他了,他还弄的哪里都是从他嘴里喷出来的气息,想想他都够恶心。
主驾的男人淡漠的睨他一眼,“我女人都没你矫情。”
指间夹着的烟从窗外抛了出去,在寒凉的空气里滑开一道圆润的弧线,然后落在雪地里发出一声细长的呲呲声,然后很快灭掉。
江墨北微微偏首,英俊的脸庞凑近副驾那人俊美如妖孽的俊脸,恶劣的吐了口烟圈,低低的笑,“林少不抽烟?”
林锦臣直接炸开,修长的手指直接按在男人英挺的眉目将他推开,恼怒的吼,“江墨北,你他妈再恶心我。”
其实江墨北跟林锦臣接触的并不多,满打满算不过三四次,打了两次架,参加他们家一次聚会,加上今天也不过四次,所以他们并不算了解彼此。
唯一清楚的不过是两家的宿仇,至于怨结在哪里,江墨北只知道大概,而林锦臣全凭猜测。
说句实话,几次交锋,江墨北最直观的感受便是觉得林锦臣是个外表花里胡哨内里良善的大男孩。
可是他的手直接按在江墨北的脸上将他推开的时候,江墨北的脸还是忍不住黑了黑,尤其是,那个一身白色休闲西服的男人火速的从前面搁着的盒抽里连着抽了好几张纸巾出来,狠狠的擦着手指,像是沾了多脏的东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