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掉她的孩子。”说这话的时候他只是静静看着身侧机械的咀嚼着饭菜的女人,俊朗的眉宇间漾着不明显的慌乱和决绝。
“混账。”老太太直接开骂,雍容的眉目间已经染了怒气,“我老太婆这么多年游走各地祈愿,既是为了以前做过的错事赎罪,”饱含沧桑的眼眸若有似无的扫过低头吃饭的以澈,“也是为了提醒自己以后不能再做伤天害理的事。”
视线重新落在江墨北的脸上,“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一条人命,你可以不喜欢,但不能剥夺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权利。”
江墨北看向一边慢慢喝汤的黎韵姿,“妈,你也这么想?”
黎韵姿低着眼眸吹了吹汤匙里的汤,漫不经心的开口,“我只认孙子。”
“既然这样,你们还问我?”
“今天开始让夕颜住进北苑,方便你照顾她。”
听到老太太这么说,顾夕颜眉眼间顿时生出了灿烂的花,娇笑着开口,“谢谢奶奶。”
以澈这才放下手中的碗筷,掀眸看着主位上的老太太,嗓音淡漠疏离,“既然这样,不如江老夫人做主,让江墨北把离婚协议签了吧,我净身出户,也算您给我们做个见证。”
江墨北直接回绝,“不行。”
老太太极为难得多看了一眼以澈,就连一旁的黎韵姿都一脸复杂的看着表情疏淡的女人。
“既然墨北不愿跟你离婚,我也懒得管你们瞎折腾,”老太太一字一句说的很慢,但是分量却不轻,“至于上位这种丑闻我也不会允许,三个月之后去做一个羊水采集,鉴定一下,至于孩子到时候给谁养,你们自己商量着。”
老太太最后还是说了一句,“你们大人做的孽不要让孩子承担。”
这一席话里的信息量太大,顾夕颜好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上位丑闻?是说她顾夕颜?
羊水采集?不就是鉴定亲子关系?
孩子给谁养?那就是说,只要苏以澈愿意,这个孩子可以管她叫妈?
所以到最后,她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凭什么?
顾夕颜有些慌的开口,脸上尽是委屈,“奶奶,您听我说,孩子真的是墨北的,我……”
“我吃好了,”老太太直接打断她,“我出去消消食,你们吃好直接回去,不用跟我招呼了。”
黎韵姿也抽了纸巾擦了擦唇,然后抬手招来一旁的佣人,“你告诉老陈,让他送顾小姐去北苑,车子我开走,让他再去车库挑一辆。”
“是,夫人。”佣人应声,然后便退出门外。
黎韵姿看了眼江墨北,“你们的事我也懒得掺和,反正哪个我都不喜欢,不过老太太的话你还是记清楚些。”
其实老太太处事还是很公正的,没有偏向苏以澈,也没有偏向顾夕颜,至于决定权,在江墨北那里。
除了一条,不能累及无辜。
比如,那个孩子。
他最无辜,也最可怜,和可悲。
以澈没有说话,默默的起身,然后从一旁的衣架上取下外套,跟在黎韵姿身后出门。
星空闪耀,满目光华。
黎韵姿的脚步慢了下来,没有被岁月摧残的五官挂着历尽世事的沧桑,“苏以澈,你真可怜。”
她的声音很平静,甚至没有一丝嘲讽,没有尖锐,没有针锋相对,像是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以澈看着眼前风姿绰约的背影,只是轻轻的笑了一下,嗓音轻飘飘的,“所以你解气了吗?”
☆、228 以你如今的权势跟地位,干什么非要折在我这个不孕身上?
228 以你如今的权势跟地位,干什么非要折在我这个不孕身上?
黎韵姿偏首看过来,姿态雍容,嗓音里卷着轻不可闻的叹息,“解气啊!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是啊,又能怎么样呢?她的小儿子不会再回来了。
“其实我一直不懂,我跟您是有什么仇吗?”以澈纠结了很久,还是问了出来。
她也曾在苏浓跟沁姨那边旁敲侧击过,为什么她长的不像苏浓,为什么会被黎韵姿她们认错,但并没有得到答案,沁姨她们似乎都是有意在瞒她。
关于林家跟江家的事,沁姨跟苏浓看上去并不清楚。
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感觉生活在一片迷茫的大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