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伏在他的胸膛,双眸微微阖着,像是无意识,眼角微红,不知是被烟熏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整个人颓败虚弱的厉害。
……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苏浓急急问道。
医生将脖子上的听诊器挂好,才慢慢说道,“她只是吸了些烟灰,但是因为病人怀有身孕,所以暂时不方便用药。”
“怀孕?”苏浓和沁姨几乎是同时惊叫出声,脸上的表情有惊喜,有担忧,各种情绪掺杂。
一旁的林锦臣俊美的脸上看不出端倪,唯独深色的眼眸里翻涌着无法言喻的复杂。
医生看着她们一脸的意外微微蹙眉,“两个多月了,你们不知道吗?”
床上的以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眸,只是怔怔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喃喃吐出几个字,轻的像是自言自语,“两个月了啊!”
就是说婚礼第二天她用早早孕试纸测的时候应该就怀孕了,只是不知道什么缘故没有测出来。
林锦臣听到以澈低低的声音朝她看了过来,连忙俯身下来,低声问道,“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以澈微微偏首,男人俊美异常的五官映入漆黑的眸底,她张了张嘴,声音沙哑的厉害,“我是怀孕了吗?”
男人的眼眸极快的掠过一抹无法名状的情绪,嗓音淡淡的,“嗯。”
唇角晕开一抹苦涩的笑意,脸色愈发苍白和迷茫,她忽然看向医生,黑白分明的眸底闪着碎碎的光,“医生,我怀孕的事能不能替我保密?”
这话出口那医生一脸惊讶,“那江先生那里?”
“瞒着。”以澈只是轻声开口,语调像是染了窗外暗沉的夜色,凉的厉害,“不要让他知道。”
医生脸上明显是无法苟同的神情,“他是您先生,问起来的话我似乎没有立场隐瞒。”
“他不会要这个孩子,”以澈冷冷打断医生的话,温静的眉目间已经泛上一层淡漠的凉意,“如果这个孩子因为医生你被打掉的话,你也会不安的吧。”
医生沉默半晌,才慢慢的应了声,“好。”顿了一下,才重新开口道,“我只能保证不说,但如果他自己发现的话就与我无关了。”
……
顾夕颜看着床边立着的男人,眼眶有些红,满满的都是委屈的神色,“墨北,你能不能陪陪我?只有我一个人……”
男人温润的脸庞面无表情的厉害,眉目未动,“医生说孩子没事,但是你有先兆流产的迹象,需要好好养着。我给你找了护工。”
顾夕颜心头颤了颤,缩在被子里的手攥紧了身上的被子,缓了好几秒才重新开口,“我知道了。”
说完,便将脸撇向了里侧,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不再说话。
病房里站着的男人显然也没打算多呆,幽沉的眸光落在女人略显凌乱的黑色长发上,俊朗的眉宇间隐着不明显的寂寞和苍凉。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低低的嗓音散在安静的病房里,很快消弭,剩下的唯有女人低泣声。
很快的,病房内闪进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小声说道,“江先生今天找我谈有关鉴定的问题了,如果不赶紧解决,我会死的很难看的。”
顾夕颜抬手摸了摸脸上未干的水痕,眼底划过一抹极深的恨意,唇角勾着的弧度凉意渗人,慢慢吐出两个字,“放心。”
……
夜很深了,窗外是黑漆漆的一片,明明觉得身心俱疲,却了无睡意。
以澈就这么睁着眼眸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发呆,苏浓因为要吊点滴,所以沁姨陪着在隔壁病房,她靠在床头,微微垂眸,细白的手指不自觉的抚上平坦的小腹,是有一个生命吗?像是慢慢破芽的种子一般一点一点长大吗?
很奇怪的感觉,有些茫然无措,又有些期待。
在她的认知里,江墨北可能会要这个孩子,但是根结在她,她没有想好要不要这个孩子。
来的不是时候。
房门被推开的时候,以澈抚在小腹上的手蓦然收了动作,指尖慢慢蜷缩起来。
不用看她都知道是谁。
他的气息他的味道甚至连他的脚步声她都能很清楚的辨别。
这个认知让她一度痛恨和唾弃这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