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包好的地方有轻微的痒意,陈茉莉抬着手腕就想去挠。
眸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的男人注意到她的动作,脸色微变,修长的手指直接就将她的手腕截了下来,“别动。”
陈茉莉对他的动作也不大在意,只是扭了扭手腕便从他的手心里挣脱出来,懒懒的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郁琛也没多大意外,深静的嗓音不疾不徐的陈述,“难不成你能把我扔出去?”
把他扔出去?她没那个能耐。
“你可以去住酒店,我不认为哪家酒店敢把你赶出去。”
男人低沉的嗓音有条不紊的淡淡陈述着,“没有证件,没有衣服,身上这身有碍我霸道总裁的高大形象。”
陈茉莉,“……”
所以他是打定主意不走了是吧?
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半眯着眼睛懒洋洋的开口,“次卧没有收拾,你可以睡沙发。困死了,睡觉去。”
她倒是不担心他对她有什么想法,如果他真想做什么在美国就做了,况且之前她睡着的时候他有的是机会。
郁琛看着那抹娇俏的身影从眼前闪过,质地轻软的睡裙垂着她腿边,轻飘飘的摇曳着,长发还是潮湿的,低沉的嗓音淡淡提醒,“头发吹干再睡。”
陈茉莉没有再说话,只是背对着他很不雅观的朝天翻了个白眼。
回了卧室却怎么也没有睡意,脑子里全都是那男人一动不动盯着她的模样,白皙的脸庞慢慢升起一片热潮,懊恼的扯过一边的毯子蒙在了脑袋上,郁闷的哼唧着。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睡意,更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早上卧室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她真是砍人的心都有了。
敲门声并不急迫,节奏很平缓,很有规律的两声一个循环。
陈茉莉闭着眼睛低吼,“谁呀?”
男人站着卧室门口,身形颀长清俊,身上仍是昨晚墨蓝的家居服,有轻微的褶皱,但并不狼狈,反而让原本清冷的男人看上去多了份慵懒和随意。
男人的嗓音淡漠又冷静,“我要洗澡,没有衣服。”
陈茉莉这才意识到敲她卧室的是谁,静了几秒,才眯着眼睛道,“我又不是你家佣人,跟我讲会有?”
可笑。
郁琛站着没动,深寂的眼眸似是要穿透厚实的房门看到里面,声线无波无澜,“那不然我光着出来,”
陈茉莉还掉在他这句恬不知耻的话里没有钻出来,那男人的声音已经继续往外蹦,“昨晚我把你看光了,今天可以还给你,扯平。”
陈茉莉只觉得全身的神经烧起来般滚烫的冒着热气,埋在枕头里的脸蛋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手指紧紧攥着被子,压了压心口的又羞又怒的气压,心里默默的骂了句臭流一氓,红唇一张一合,字字句句都像是从齿缝中蹦出来,“衣帽间有干净的浴巾你可以用。”
这句话沿着空气蹿进耳膜的时候,郁琛薄唇几不可察的挑开弧度,然后迅速消弭。
转身朝衣帽间走去,符合他想象中女人的衣柜,清一色女式的,一排排五颜六色的衣服按类排开,收拾的很干净也很整齐,但在郁琛这种有着贵公子洁癖的人眼中,还是很乱。
意料之中的,没有男人居住的痕迹。
正准备去拿叠好的浴巾,却看到浴巾的上方挂着一件跟那五彩的颜色很不搭的白色衬衫。
从款式到色泽都很旧,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重要的是,
它是男款的。
暗沉的眼眸视线笔直的落在那件衬衫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捞过那件衣服扯了下来。
不是高定版或者昂贵独家的大牌,简约的修身款,款式简单却并不死板,普通到看不出一丝贵重的痕迹。
自然也找不到精心收藏这么多年的理由。
有些旧,甚至有的地方还破了,看上去应该是被利器划破的。
郁琛看着这件衣服,一种熟悉的感觉漫上来,即便只有一眼,他也能辨别出这件衣服的出处,像是为了确定一般,手指挑开袖口,银色袖扣上那个并不明显的字母落入眸底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重重缩了下瞳孔。
空气里寂静无声,似乎连呼吸都被放轻了。
他定定的看着手中捏着的衣服,好半晌,才重新挂好,放在了原来的位置。
拿了浴巾去了次卧的浴室,简单冲了个淋浴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