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掉电话才发现餐厅里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边,他的身上是裁剪精致的黑色衬衫,下身是笔直的同色西裤,眉目深刻的五官是面无表情的暗色,整个人的气场都是冷淡而深沉的。
嗓音很凉,“要和好了?”
陈茉莉在餐椅上坐下,精致的眉目笼着淡淡的温凉,明艳的色调只剩一层黯淡的寡白,“我不知道。”
“呵,”薄削的唇溢出一个嘲弄意味很浓的音节,俊脸上的轮廓乃至每一根线条都是阴沉的色调,“你的智商是被驴啃了么,一个蠢字形容你都显的太空洞太贫乏。”
他眼底的嘲讽跟轻蔑太晃眼,不加掩饰,以至于她想忽视都忽视不掉,陈茉莉心尖忽然漫上一层不知是委屈还是别的什么的情绪,精致的脸蛋微微仰了仰,语调轻懒,“那你就多用几个蠢字形容我就可以了。”
男人身姿挺拔清俊,头顶的灯光洒下来,非但没有冲淡他身上那股森寒阴鸷的气息,反而平添了一种清漠的疏离,薄唇慢慢吐出两个清晰的字眼,“理由。”
陈茉莉头一次见这男人毫不收敛的将骨子里那种清冷没有温度的气息尽数释放,浑身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没来由的感觉身上一寒,眉眼稍垂,“宁烨今天救我的时候受了点伤,以后可能……”
陈茉莉有点说不下去,毕竟一个女人跟男人谈论别人的性一生活有点儿,嗯,大写加粗特写的尴尬。
细白的手指扶上微微发热的脸蛋,清了清嗓子,“可能会影响性一生活。”
男人这次唇角噙着的弧度愈发深了,却也愈发的冷而嘲,“所以,你觉得一个性一功能障碍,配一个性一冷淡,刚好?”
陈茉莉,“……”
她真是头一次觉得这男人这么刻薄,漂亮又妖娆的脸庞腾的升起一层怒意,嗓音都跟着拔高了一节,“郁琛,人身攻击就算了,还攻击的这么狠可就没品了。”
男人冷笑,“你都说了是人身攻击,不狠怎么对得起这个词?”
陈茉莉真是要被这男人气的浑身发抖了,明艳的脸蛋铺着层层冷意,“出去,带上你的晚餐。”
郁琛冷冷瞥了女人一眼,嗓音像是淬了细冰,“施舍出去的东西怎么还能捡回来?”
门砰的一声被甩上,陈茉莉看着餐桌上氤氲着热气的食物,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一团棉花塞上了。
抬手就要掀了桌上的食物,忍了忍还是作罢。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拾起桌上搁着的筷子,慢慢挑着热气稀薄的晚餐,原本看着很可口的食物突然就变的味同爵蜡一般。
……
陈茉莉出门的时候下意识会看旁边挂着门牌的房门,但是一连几天都没再见到郁琛的身影。
微微叹了口气,他大约真的不住这里了,一如来的时候悄无声息,走的时候亦然。
她每天早上过去医院,不会待很长时间,有时候一个小时,有时候更短,她跟宁烨之间不咸不淡的相处,少了年少一腔孤勇的激情,也没有曾经披荆斩棘的无畏,只是不温不火的平淡。
宁烨也没有强求,虽然她并没有说要跟他重新在一起,但是只要她能和颜悦色的跟他相处他就已经很满意了。
陈茉莉看着病床上坐着的男人,轻轻出了声,“宁烨,我们谈谈吧。”
宁烨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听到她出声很快的就答了一声,“嗯,你说。”
陈茉莉没有看他,兀自垂着眼睑,长长又浓密的睫毛遮住眼底不清晰的神色,她的声音很轻,“这次的事,我很抱歉,但是我不能用我的后半生做交换,所以……”
宁烨像是早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样,快速的打断她,“抱歉的话就不必说了,是我甘愿的,与你无关。”
他刻意避开这个话题,陈茉莉沉默了一下,然后重新将话题拉了回来,“以我们的关系,你不必如此。”
宁烨的声音沉了沉,“你不用自责。”
病房里很安静,女人的声音亦显的很清净,“对你造成的伤害我很抱歉,你想要什么赔偿我都可以接受。”
“赔偿?”宁烨眉目间的褶皱快拧成了疙瘩,对她的客气很不满,“你能赔我什么?”
陈茉莉有些小心翼翼,抿唇慢慢道,“虽然我不能让你损伤的性一功能恢复,但是我可以给你安排最好的医生制定最好的治疗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