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遇安的安抚没有断过,可时年却没有任何改变,乔遇安甚至想到了给时年打镇静剂,但想到时年曾经经历过的,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更何况,他现在这副模样,自己也不可能联系任何人去拿镇静剂过来。
从中午到下午,到傍晚,到整个室内都变得压抑且黑暗,时年一直抱着乔遇安,乔遇安以为时年会睡过去,睡一觉对现在的时年来说,没什么不好,但他没有,他全身的肌肉都还在紧绷,没有放松下来,哪怕一秒钟的时间。
继续下去不是办法,乔遇安也不想时年继续沉浸在黑暗的过往中,他静默几秒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侧脸去吻时年。
吻他的头发,他的耳朵,他的脖颈,时年一开始没有任何动作,像是习惯了乔遇安对自己的碰触,就在乔遇安觉得时年可能也不太能接受这种方式的时候,时年却突然张嘴咬上了乔遇安的肩膀。
很用力,乔遇安疼的蹙了眉,却还是轻轻的一下下安抚着时年:
“发泄出来年年,做什么都可以,别绷着自己……”
咬了一口乔遇安的时年身体开始有放松的痕迹,乔遇安搓搓他的后背缓解他长时间紧绷的难受,后来又过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时年扯住了乔遇安的衬衣领口,让他的肩膀露了出来,他看不到,却用指尖摸到了一个很清晰的牙印。
时年吻了上去,伸出舌尖舔了舔。
乔遇安笑了下:“有点痒。”
时年没说话,吻从牙印开始一点点朝上,吻脖颈,咬耳朵,吻脸颊,吻鼻尖,吻嘴唇。
乔遇安热烈的回应。
虽然现在做这种事情显得极度不合时宜,但今天的事情对时年的影响又是如此之大,不靠一些别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怕是很长时间都不能从这种恐惧的姿态里走出来,时年也没有别的爱好,乔遇安和他认识这么久,他唯一有兴趣的就是自己了。
如果自己可以让时年从现在的情绪中抽离,他无所谓发生什么。
什么都可以。
“要做吗?”乔遇安在时年咬他脖颈的时候沙哑出声。
时年的动作停了一瞬,没说话,几秒后他吻了吻被自己咬的那处,问:
“你是不是知道了?”
时年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
乔遇安垂眸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膀处的时年,捏捏他的手:
“知道了。”
时年没有意外,没有动作,似乎这个答案已经在他的心底了。
其实不难判断的,即便他在听到梁婉秋声音的时候已经几乎丧失了所有的理智,可乔遇安的姿态和阻拦,问彭炜阳的那些话,时年都听到了,所以他也猜到乔遇安可能知道了。
那么乔遇安之前借口离开,不是去找姜橙,而是去找展图了。
展图告诉他了,所以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才又找了一个去医院的理由。
“别疼。”时年的声音很轻:“都那么久了,过去的又改变不了,我不想让你疼。”
乔遇安瞬间就红了眼眶,他吻上时年的发顶:
“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
“遇安哥哥。”时年说:“你已经尽你所能的在保护我了,如果没有你,在他们找来的第一时间,我就结束自己的生命了。”
乔遇安心口一震:
“年年……”
“没骗你。”时年语气平静:“我现在还活着,还跟你说话,是因为你,因为你我才想活着,我真的不想回去,不想回到那个连老鼠和蟑螂都比我快活的地方了。”
“不会的,不会的。”乔遇安紧紧抱住时年:“我不可能让你回去的,你信我。”
“我当然信你。”时年说:“所以你不要自责了,让你背负我的人生,已经是我的罪孽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第67章
这天晚上乔遇安陪着时年睡在了柜子里,狭窄的空间里,两个人面对面侧身抱在一起,谁都分不开的姿势,可即便这样,时年还是频繁被噩梦缠绕,有时候会尖叫着醒过来,有时候会陷入梦魇极度不安稳,嘴里说着让乔遇安疼到窒息的话:
“我没错,我没有做错什么……”
“疼,别打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乔遇安安抚着他,有时候有作用,有时候却没有,只能把他从噩梦中叫醒,每当这个时候,时年都会更紧的抱紧乔遇安,说句:
“对不起……”
乔遇安不知道时年有什么可对不起自己的,但他的每一句对不起都像是一把刀子,让他有想要将彭炜阳碎尸万段的冲动,到底是怎样的手段才能让一个脱离地狱十年的人都还在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