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蓝抬眼看看姓叶的,姓叶的很温和,一双眼睛弯弯地看着他,胸有成竹地笑。姓吕的道:“另外你被公派去保护于南望之前,也去过于南望别墅吧?还在别墅之外的地方和于南望一起出现过,有没有这回事。”
祁蓝点点头,把杯子里的水喝干,淡淡地道:“有。”
“那祁队长能否对我们刚才的问题重新做个说明呢?”姓叶的把手握在一起,一脸真诚的期待。
祁蓝放下杯子,看起来在思忖什么,过了片刻,仿佛下定决心一般道:“我跟于南望确实认识有一段时间了。”
“具体什么时候?”姓叶的赶紧追问。
“有一次,我去金园大饭店办事,遇到他被人抢劫,我帮他把人打跑了,这么认识的。”
“于南望跟这几起杀人案之间的关系,麻烦祁队长给讲讲?”姓吕的紧跟一句。
“尤海的案子调查下来,是一起性癖好引起的意外事件。Andy的死,相信是蓄意报复,具体嫌疑人现在还没有线索。我虽然是刑警队长,在这上面也不能给他提供任何信息,更没办法帮谁。”被盘查是非常不快的一件事,而这两个家伙来历不明,局长说是“上级”,到底是哪里的上级,办什么事的上级,自己一概不知。
这很好,大家谁都别信任谁,祁蓝在心底冷笑,又有几分凄凉。
姓叶的咂咂嘴:“性癖好引起的意外事件,是怎样的意外事件?”
祁蓝目光阴沉沉地看他一眼:“两位领导,案卷你们肯定都看过,需要我重复?”
姓叶的目光如炬盯着祁蓝,对祁蓝的态度非常不满。这一手祁蓝再熟悉不过,当下无所畏惧地回盯,四目相对,犹若猛兽对峙,祁蓝目光中的挑衅与冷峻压都压不住,显然,从生死线上挣扎过的人很难靠这一手就能威慑住,姓叶的想到这一层,很快把目光放柔和了。姓吕的出来打圆场:“于南望对Andy的死怎么看?”
“也许死于争风吃醋。”祁蓝也不避讳,“于南望说他出手阔绰,他去的地方,服务生都特别巴结,Andy之前的客人不少,他去了就只伺候他。大概是这方面得罪了人。”
“那你为什么半途下车?”姓吕的再度发问,祁蓝这次并无沉吟,坦然道:“学习是于南望帮我创造的机会,我不想去,得回去跟他说个清楚。”
吕叶二人又对视一眼,面色十分复杂,姓叶的咳嗽一声:“这个,怎么是于南望给你创造的机会,具体讲讲?”
祁蓝道:“于南望他妈叫他结婚,所以他给我弄了个学习的机会,找借口把我支走。我回去就是问他这个事儿,他妈叫保镖把我打伤了,通知白还歌带我求医。”
姓叶的哽了一下,姓吕的措着辞:“就是你跟于南望家人也有联系,是吧?”
祁蓝不耐烦地道:“你对象要跟你分手,你总得问明白是他的意思还是他妈的意思吧?结果一上门就被他妈找人揍了,他也没拦着。你们放心,我都被他家打成这样了,肯定有什么说什么,是他的问题我决不替他掖着藏着,但我不知道的也没法硬栽给他,瞎他妈举证要负法律责任的,这我很明白。”
姓叶的和姓吕的虽然想到这一层,却没想到祁蓝这么痛快就认个清楚,花了一点时间才把脸上的表情调整到位,姓叶的打着哈哈道:“对对对,要是那样,哈哈哈,还真是,嗯嗯,祁队长你说的对,对对对!”姓吕的道:“这个,这个,幸亏祁队长底子好,大夫说好好休息,很快就能出院。别的都还好,主要是肩部的刀伤比较严重,是吧?哎呀,这个,幸亏抢救及时,祁队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万幸,万幸!”
祁蓝道:“于南望那司机也跟他上过床,也没少花他的花酒钱。于南望风流债多,赔钱挨嘴巴都是常事,相好的那些人争风吃醋急了打起来的也不少。他不细说我从来不问,娘们唧唧的,我没那个闲心管别人事。”
姓吕的频频点头,姓叶的道:“那么祁队长还了解什么?”
祁蓝混不吝地道:“祁队长了解的东西,队里会议记录上都有。祁蓝了解的东西,除了床上的事儿我都交代了,两位领导还想知道什么?”
他此言一出,吕叶二人再也接不住话,互相交换了个眼色,整整衣服站起来,姓叶的帮祁蓝又倒杯水,姓吕的笑容可掬地道:“祁队长辛苦,打扰你休息了,暂时没别的事情,好好养病。”一指床头的鲜花果篮,“一点心意,一点心意,祁队长多保重,我们先告辞。”姓叶的也颔首致意,两人竟没再多问,告辞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