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现在放下身段为生计奔波,众人看着都有些不忍,当她进到他们屋子里的时候就不让她出去应酬了,直接在这里歇歇。
温让有些看不过去她这么糟蹋自己,有法子能帮她也要人家肯接受啊。
见她单膝着地給众人倒酒顺嘴问了一句:“你以前跟人合伙的工作室呢?”
高黎一愣,直起身子呛了他一句:“要你管!”
高黎随后走到莫见和身边的时候,只听见他问:“林清和跟你拆伙了?”
高黎忙低下头,当作没听见他说什么。
“我以为你们至少是朋友。”莫见和眼神灼灼的盯着她:“以前你那么卖命为她拉生意,现在看来你们也不过如此。”
莫见和是想提醒这个表妹,交友要慎重。
高黎听到表哥这么说好友,忙解释道:“清和她还不知道。”
韩温似乎也想起来 Alex 说一直都没联系上林清和。
☆、相逢
跟他们聚完的第二天,韩温就踏上了去纽约的飞机。临近年底,韩温作为大中华区合伙人要去美国总部进行述职演说。
整整两周,韩温白天出席公司的评估会议,晚上参加各色晚宴酒会,每天只在酒店睡几个小时的他,居然有点迫不及待的想回樊城,哪怕只是躺在那张浴缸里盯着天花板一个人研究那些海洋生物,竟也觉得安心。
林清和一大早赶往机场,出港之后端了杯咖啡就直接登机了。她在纽约逃了两个月,才将将把自己的情绪从见到陈岐山的烦躁中解脱出来。
那种不愿意回头看过去的自我撕扯,让她不得不过一阵子就要离开樊城一下,就好像换一个城市去充满一个全新的氧气瓶,带回来慢慢维持着自己的生命,否则在樊城一天那些过往那些人会将她逼疯掉。
她有时候也想,为什么不逃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可走到哪里,她的心总是惴惴不安没有办法让自己真正安定下来。她回来定居,即使那么艰难,依然这么做了,内心里可还有什么隐隐的期待,期待着有一天跟所有的一切和解。
林清和一直是一个肯对自己足够好的人,她买了头等舱的座位,打算好好睡上一觉。
坐在座位上将随身包放到脚底,林清和脱了大衣和鞋子,戴上耳机,闭眼、窝好。旁边的座位还空着,清和心里想:最好没卖出去。
早上 8 点多冬日的阳光透过机舱玻璃照的人身上暖洋洋,林清和已经进入半昏睡的状态,突然嗅到一股很熟悉的香味,很好闻是她喜欢的,但又无力辨别是什么味道。
旁边座位人落座、脱衣、女人和男人的交谈声时时在撩拨着她的感知,但她实在没力气起身,直到身边恢复了短暂的安静之后,广播里又传来了起飞通知,林清和脑子被这些声音扰的突然疼起来,只好睁开眼睛不睡了。
揉了一下干涩的眼角,瞥见两个座位之间的扶手上搭着一只裹着白衬衫的手臂,袖口坠着琥珀色的袖扣,像动物的眼睛一样闪着,像要把人吸进去一般。
吸了口气,林清和终于辨别出那熟悉的味道到底是什么了,是她熟悉的佛手柑香味。
她摘下耳机扭头看向身边的人,刚好身边的人也扭过头看向她,一下子对上对方的脸,她瞬间就清醒了。
身旁的男人穿着深蓝色的西服白色衬衫,却没有打领带,在略微宽大的座椅上坐的笔直的男人好像是韩温,虽然她只见过一面。
那男人深邃的眉眼,还有突起的两颊颧骨却让她过目难忘,很少见到男人脸型像被最精湛的技师雕刻出来的一般立体,她忍不住都想伸手摸一摸那脸是不是整出来的了。
林清和很快压抑住自己冲动的爪子,为了掩饰尴尬的气氛,她微微张了嘴,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呃。
又马上把身上盖着的衣服往脸上拉了拉,扣紧耳机扭头看向窗外,完全没有跟他寒暄一下的意思。
她心里默默嘀咕,只远远的见过一面,他应该没认出她吧。
韩温也没想到在飞机上居然会碰见林清和,虽然只见过一面,他对她好像已经异常熟悉了。
他家里的各个角落里都充满了林清和的味道,佛手柑、宝蓝色、看似粗糙实则细腻的手感,各种各样隐藏在屋子里的小摆件,那些小细节是林清和带给他有些惊奇又有些了然于心的喜悦的复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