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湛蓝的眼睛看了我一会儿:“Ok,你的律师到了,你可以和他去聊聊了。我给你十五分钟。”
184.
我困到要升天。
以前我是很能熬夜的,为了写论文两天两夜不睡也试过。
可规律的社畜生活催毁了我。
审我的男人走了,进来了另一个西装革履矮胖男人。
应该就是我的律师了。
“可以说中文。”他坐下,摸了把额头上的汗。
这大半夜的跑来,也是辛苦了。
我不由得松了口气。
“我是被冤枉的。”我和他说,“我什么都没做。”
但出乎我意料的,这律师给我提出了一个诡异的方案:“案情还需要时间了解,但是你这个案子非常特殊,可能会非常耗时耗力,商业盗窃还好,如果前雇主撤销指控可以庭外和解,但是间谍罪完全不同,没有确切的证据他们不会主动抓人,所以我知道的案例无一例外都被认定有罪。”
这个律师,居然建议我认罪,以换取减刑。
但,凭什么?
我拒绝了。
我不知道他们手里到底掌握了怎样的证据,但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问心无愧。
185.
律师走的时候似乎有一肚子话要说。
但时间到了,他也只得离开。
但其实,他并没有给我提供任何有意义的帮助。
对我的审讯继续进行。
仍然是那个男人,仍然是一堆奇怪的问题。
他不让我睡觉。
也许不太恰当,但我找回了当年高考前解题的感觉。
弄不清楚的问题就要一遍一遍地重复直到弄清为止。
我感觉自己快死了。
丢人的是,男人对我并没有实质性的人身伤害,我却被他的话术逼问到反复濒临崩溃。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魔法攻击?
有那么几个瞬间,我甚至自暴自弃地想要接受律师的建议。
但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又想不行。
我不可以这么懦弱。
墙上的时钟不知不觉转了一圈,我却连口水都没喝,一直坐着全身都开始发麻。
但,他们最多只能羁押我四十八小时。
坚持就是胜利。
第39章 保释
186.
连着十二个小时不吃不喝不睡,我体会到了飘飘欲仙的感觉。
审我的人甚至都轮了两班,但很可惜,他们从我嘴里问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我的强硬让他们有些恼火。
我盯着墙上的挂钟,期待着解放的时间到来。
也不知道那大哥出去联系怀恩了没有。
我正出神,屋里忽然走进来一个人,对着审讯我的男人耳语了一番。
男人恶狠狠地摔了手里的笔,这是他第一次表现得如此暴躁:“怎么没人阻止他?”
进来的人伸手指了指天花板:“试过了,不行。”
“再给我拖半小时。”男人猛地起身,开始挽袖子。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卡住我的脖子。
“崔先生,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他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狰狞,和他一路对我的恐吓威胁时始终自信坚定的表情不同,他现在看起来气急败坏,“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最好和我说实话,相信我,你不想尝到电击的滋味,你受不住的。”
我瞪大了眼睛。
“你在刑讯逼供。”我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会告你,告到你坐牢。”
“你可以试试看。”他咬牙切齿,“看看我们谁先蹲大狱。”
我终于开始害怕起来。
这个人疯了。
而我,可能会无人知晓地死在这个地方。
187.
有那么一刻我真的觉得我会死。
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受过什么特训,那种被扼住咽喉所带来的窒息和压迫感让我既感到恶心又非常恐惧。
他甚至不需要真的做什么,我就已经痛苦不堪。
他说即使我不配合调查,他们依然有突破口。
一旦审判,面临我的是十年起步的刑罚。
到时的我会众叛亲离,多年努力毁于一旦。
……要不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可能真的会撑不住。
那种绝望感,是即使我熬过了审讯重获安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忘记的。
我在几乎失去呼吸时获得了自由。
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失去了我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