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嘴一瘪,差点就哭出来,还好顾越吃痛的‘嘶’及时制止了她。
安安跑到顾越身边把他按回床上,凶巴巴的说:“你不是医生吗,整天就知道说我的不是,怎么自己受伤就不知道爱护了?!”
顾越抓住安安放在自己肩头的手,讨好道,“我错了,顾太太别生气。”
安安怕扯到顾越的伤口,手上不敢用力,只得由着他和自己十指相扣,但别过去不看他的脸表明了她所有的坏情绪。
“还疼不疼?”顾越问。
没头没脑的问题让安安怔住,过了半晌才想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垂下脑袋不甘心的说:“肯定是成医生,话好多!”
顾越不理安安王顾左右而言它的措辞,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还疼不疼?”
安安点头,“超级疼,我长这么大还没人打过我,当时耳朵都听不清声音了,真的超级疼。”
安安不是故意在顾越面前装可怜,那一巴掌是真的很疼。
一个警察出身的男人用尽全力打出一巴掌,别说是她一个从来没挨过打的女人,就算是男人也未必觉得没事,何况,还有后来撞在墙上那一下和对顾越的担心,以及……越来越模糊的身世之谜,哪一出不是往她心口捅刀子。
说不疼,连她自己都骗不过,又怎么可能骗得了顾越,与其让他生气的质问一句‘在我面前装伟大有意思’,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告诉他实情,反正都是要生气的,气她,还不如气顾成。
她不想因为不可能修复的感情,让他们之间产生嫌隙,更不能吵架。
顾越拉着安安的手动了动,“转过来我看看。”
安安转头,脸上的疲惫和还未完全消失的巴掌印刺痛了顾越的眼睛,他抱歉的说:“安安,对不起,一开始我就不该带你去见爷爷,我以为他多多少少会念着点爷孙情谊,也还记得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不会把我逼上和父亲同样的路,可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顾医生……”顾越明显想要和顾成划清界限的话让安安惶恐,她不想再维护顾越和顾成之间的感情,可这也不代表,她想成为他们之间恩断义绝的最后一个条件。
“安安,我不想和你讲爷爷在父亲的婚姻里扮演了什么角色,也不想让你知道父母的婚姻有多失败,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就好。
顾越和谁都不同。”
“好!”我只记得顾越的与众不同,只信他的与众不同!
“顾医生,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安安的誓言脱口而出,她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底气,就是觉得顾越太辛苦,她太安逸,如果不用她的平静去调和顾越的艰难,那她一定没有脸陪他走到最后,至于,往后的路,走一步看一步。
也许,事实与她的想象背道而驰。
顾越轻笑,“傻,流血的事交给男人,女人留在家里相夫教子就好。”
相夫教子……?
“顾医生,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安安突发奇想。
孩子,也许可以成为关键时候扭转局面的筹码。
这个想法自私,却是她为数不多的可能。
“怎么,觉得我不好了,要给我找个情敌?”顾越取笑道,安安却一本正经的反驳,“不要胡说,就是因为觉得你好才想给你生孩子,怀孕十个月那么长,生产那么痛,谁愿意为不好的男人做。”
安安赌气似的话让顾越的笑意变浓,他用指尖在安安掌心划过,感受到她细微的瑟缩时说:“好。”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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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医院不欢而散以后,顾成就没有再在顾越病房出现过,倒是雷婷每天都会过来好几次,后来牧野实在看不下去,才做了一回坏人,用隐晦又直白的话把雷婷拒之门外,雷婷倒也真的降低了频率,但每天一次的报道必不可少,完全不觉得自己身份尴尬。
安安对此没有太大反应,顾越也只当是看戏,该无视的无视,该冷漠的冷漠,和安安两人把病房过出了家的味道,腻的成瑞阳春三月还要裹件加厚加绒的衬衣才敢进病房。
谷雨前几天,顾越彻底痊愈,熟识的几个朋友都去了顾越家里,大家围在一起吃了顿火锅,对于顾越怎么受伤,被谁所伤大家默契的闭口不提,一直到离开,唐黎才在安安耳边说了一句,“安安,别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