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意和灼烫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烈,当红光在安安眼前炸开的瞬间,许久之前见过的一个画面突然闯进了她的脑海。
储物室的角落,精致的锦盒,繁复的花纹,火红的花朵……
原来,她那时候并不是身体不适。
安安攥紧衣服,强压着身体的不适,踩着不稳的步伐向地下车库走去。
两人在一起不久的时候,顾越就以带安安体验大自然美妙为由带她走过一条摄像头拍不到的路,那里,没人能看到她的狼狈。
车库暗淡的光线,给了安安极好的伪装,她顺着记忆里的路线走到最旁边的电梯,额头冷汗密布。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安安立刻恢复‘正常’,她走进电梯,按下顾越办公室所在楼层,然后,假装惬意的靠在电梯壁上等那一声‘叮’响起。
晚上,办公区人很少,安安倒也不怕自己的样子被旁人看到。
她扶着墙停停走走,终于在撑不下去的前几秒进了那扇门,门后的灯依旧明亮,她的眼前却赤红一片,连她最喜欢看顾越穿的那件白衬衣都染上了血色。
她这是怎么了?
安安在门后靠了几分钟,等最激烈的那波痛感过去时,双手用力在门后一顶,踉跄着走到了穿衣镜跟前。
镜子里的她和梦里的她如出一辙,尤其是眉心那朵若隐若现又真实可触的火焰花,将安安为数不多的侥幸彻底击垮。
她无措的抱住自己缩在墙角,既不敢尖叫,也不敢咬自己,能被顾越察觉的任何事她都不能做。
小心的躲藏和身体里越来越清晰的变化快要将安安逼疯。
她拿出手机,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按下电源键,一个看似简单的动作让她尝尽了失败的滋味。
苦涩到绝望。
下一波绞痛袭来的时候,电源键终于被安安按了下去,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她脱力的垂下了手臂。
屏幕上她和顾越接吻的照片近在咫尺,现实里的她却觉得自己与这种幸福远隔天涯。
“顾医生,顾医生,顾医生……”
安安无望的重复着被自己刻在心底的名字,想起他的好,他的别扭,他的微笑和他的……背影。
最后的微光掩去顾越的温柔时,安安猛然想起来第一次被他带去见家长时奶奶的话,她说:“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一个人解决不了,又不能告诉阿越的事就来找奶奶,奶奶不一定能护你周全,但至少能给你一个明确的答案。”
是不是,她可以把这句话当真?
有了这个念头,安安拼命将已经到了眼眶的眼泪憋回去,咬牙把手机捡回来给自己叫了辆出租。
目的地,观音庙。
司机来的时候,安安已经坐在路边浑身发冷,和之前的灼烧感判若水火,巨大的落差正在一点一点消耗她的意识。
司机是个中年大叔,家里养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小女儿,对这个得来不易的小女儿分外珍惜和疼爱,一看到长得乖巧的安安自然泛滥了父爱。
他以为安安来了例假,身体不适,亲自把她扶上车躺在后座,又给她买了被热可可才发动车子向安安指定的目的地开去。
观音庙里的烛火还在夜风中摇曳,安安昏昏沉沉的靠在门框上等着李叔来接她,那个过程很漫长,却也是她落入深渊前仅有的安然。
安安昏过去前最后的记忆依然关于顾越,她猜想,他们家顾医生现在在做什么?也不知道实验有没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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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一角,该来的都来了,以顾越为首,每人配备了一套最新研发出来的武器做验收测试,他们身后是已经彻底归顺的妖。
“眦乌,今天你看戏。”顾越逗着肩头的眦乌,后者哼哼唧唧两声后飞去不远处的树梢上坐下。
双羽环胸,双爪交叠,还真有点看戏的意思。
小乖羡慕的用脑袋蹭蹭杜恒掌心,得到杜恒一句非常不体贴的,“今天是你的小伙伴们第一次上战场,你肩负着记录它们英勇表现的重任,不能看戏。”
“喵!”小乖得知自己被委以重任,立刻开心的眨眼同意。
这一声‘喵’刚结束,众人手腕上的指针立刻开始动起来,顾越右手一抬,他们身后的首发部队---妖,马上跳到前面做好大战前的准备。
半分钟后,出来觅食的妖群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