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猛然转头,抓住安妈妈的手腕急切的问,“你知道顾医生在哪里?”
安妈妈为难,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回答了安安的问题,“在绿荫家。”
安安站起来就要往出走,被安妈妈一把拉住。
“阿越应该不会想让你看到他狼狈的样子。”
安安不解,“顾医生怎么了?”
“绿荫说阿越一直在喝酒,抽烟,不说话也不吃东西就是喝酒,抽烟。”
安安的表情垮了下来,“那我不去了,妈妈,你去,你去把顾医生领回来,他不会抽烟,酒也只有在推不掉的时候才会喝一点点,回家路上酒味儿就散了的那种一点点,不能更多了。
他这样身体会坏的。”
安安说着就把安妈妈拽起来往门外拉。
安妈妈由着安安,她其实也不忍心顾越这么没日没夜的喝酒。
然而,就在两人走到玄关的时候,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拉开了。
顾越一身清爽的走了进来。
他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和安妈妈打招呼,然后走到安安身边揽住她的腰身说:“穿太少了,小月子不能大意,留下病根会跟一辈子。”
安安失去了语言能力,手舞足蹈的指着门外,又指着顾越。
顾越揉揉她刘海,笑着说:“嫌我回来晚了?”
安安猛摇头。
她一点儿都不怪顾越。
顾越的笑意更浓,“抱歉,这两天医院和……事情太多,忙完都在深夜,回来会打扰你休息。”
‘和’后面的‘局里’两个字顾越没有说,而是用眨眼睛代替。
安妈妈并不知道妖,所以,这是他和安安之间的秘密。
安安慢动作似的点头,眼里充满渴望,“下次,不管多晚都要回来。”
这次‘晚归’就当是真的晚归好了。
顾越答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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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越回来,安妈妈功成身退,回了霖安。
安安的小月子里,顾越几乎没有上班,晚上也没有出去,全身心留在家里照顾她。
表面上看似平静无常,可顾越从头到尾都没有和安安说过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在必要的肢体接触外有过任何亲密行为。
安安心里含糊的明白,这个心结恐怕已经成了死结。
这个死结,她没有能力解开。
绿荫家书房,她赶走了唐黎,自己一个人陪着安安。
女人的事,她就算没有经验也比唐黎更适合聆听和安慰。
“隐隐姐,莫辞哥看过那么多书,一定知道怎么让顾医生不生气对不对?你和莫辞哥说说,让他帮我去哄哄顾医生好不好?”安安抓着绿荫的手,就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绿荫动了动嘴唇,声音还没发出来又听见安安说:“不要!隐隐姐,不要解释!就让他误会着,最好,最好一发不可收拾,最好……不要我……”
“安安……”这对你不公平。
绿荫想这么说,但是安安的理由让她无从开口。
“怎么说呢,我们都知道顾医生是要干大事的人,不论是做医生或者去当局长,他的未来必定会光芒万丈。我呢,脱离了妖与生俱来的能力一无是处,现在我还能指着太阳说‘你看,它又要开始晒我了’,不过是因为顾医生还爱我,等有一天他发现他爱的女人是只妖,那我连见它都会成为奢望。所以啊,不被发现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善待。”
“安安,你真就甘心拱手相让,放任你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不甘心。”
“?”
“总会结束的,不怕。”安安安慰自己。
“那你有没有想过结束以后要和顾越怎么生活?顾越可是早早就预定了你的一生一世。”
安安坐在窗台上晃着双腿,嘴里含着顾越给她准备的枣片。
闻言愣了下,随即傻兮兮的笑出来,眼角都笑出了眼泪。
“哪有那么多一生一世啊,就算有也是人和人。
我?大概只是顾医生一生一世里的那场灾难,好在,只要我愿意,只要他点头,灾难就可以和平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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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安安一再和绿荫说千万不要在柳莫辞面前提起她和顾越的事,绿荫还是忍不住在柳莫辞下课回家后跟他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