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万万没想到,贾桓会激进到用这么拙劣的手段逼贺锋做伪证,还被人录了音。
一旦事情败露,别说是贾桓,就连张局本人恐怕都要被连累。
“叩叩。”敲门声在静夜里显得格外突兀,让心烦意乱的张局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坐回办公桌后面,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对着门口的方向说:“进来。”
来人竟然是淮川第一局的刘飞。
“不知道刘组长深夜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张局笑呵呵的说。
虽说刘飞是牧野的人,是淮川第一局的人,但和张局比起来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毕竟一个是局长,一个是下属。
所以,张局和刘飞说话难免有些官架子摆脱不了。
刘飞深知个中曲折,对张局的官腔不予理睬,自顾走到桌前坐下开门见山,“不知道张局对今早的那段录音有什么想法?”
刘飞此话一出,张局的笑顿时僵住,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他很快就恢复正常,无不严肃的说:“录音应该和暗地里陷害顾公子这一连串的事脱不了关系。”
屁话!是个人都知道这两者的关系。
刘飞心里的小人儿把张局按在水泥地面上摩擦半晌后说:“那请问您这里可有什么进展?听我们队长说,他和您似乎有个几天之约的君子协定,您不会是……”
刘飞话留一半,神色为难。
张局下意识回答,“我们不会用非法手段陷顾公子于不意!”
“哦?”刘飞的表情变得玩味,“我本来是想问问您不会是有什么困难需要我们协助,您怎么突然提到非法手段了?难道说,那段录音和您有什么关系?或者……”
刘飞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张局猛的坐直身体,神色紧绷,“刘组长,这种话可不敢乱说,会掉脑袋的。”
刘飞赶紧闭嘴,紧张的表情倒真有点后怕的意思。
“张局说的是,是我鲁莽了。”
张局紧绷的神色一松,随即用过来人的口气说:“没事,年轻人有点想法很好,但一定要切合实际,免得被自己的无知害死。”
刘飞心里暗疯张局倚老卖老,面儿上却在认真聆听。
“张局教训的是,我以后会注意的。”刘飞说着站了起来,“今晚过来您这里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代表我们队长来看看情况,想必张局也是公务繁忙,我就先告辞了,还请您抓紧顾公子的案子,后面有很多人盯着。”
张局脸上隐约浮现出一丝不喜,“淮川第一局和我这里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我怎么做事应该还轮不到你们管,另外,注意自己的身份,别以为跟了牧野就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刘飞笑而不语,转身离开。
走廊里的冷空气迎面而来的时候,刘飞的脸色凝重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在屏幕上快速按了十几秒后,点击发送。
对话框里赫然显示着这样一句话,“录音和他脱不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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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飞一走,办公室里登时恢复了死寂。
张局坐在办公椅上心有余悸。
就在这时,办公室外再次响起敲门上,巧的像和刘飞约好了一样。
一出一进,时间配合的恰到好处。
张局尽可能让自己沉住气,压稳声音说:“进来。”
这回进来的人是录音里的另一个主角,贾桓。
来的正是时候,张局冷着脸想。
张局注视着贾桓关门,走近的动作,他平静的没有一丝破绽,分毫不见死到临头的危机感。
这一幕刺激的张局怒气一下子就冲了出来。
他咬着牙,火药味十足的说:“为什么不保护好贺锋?他死了为什么不马上把录音销毁,让它落在别人手里?你知不知道,不管你去找贺锋弄这段录音的最初目的是什么,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一旦被人知道是你做了这一切,顾成和牧野一定会立刻崩了你!”
贾桓不紧不慢的站定,抬头挺胸,身姿笔挺,“我知道,这次是我失职。”
“贾桓!”张局气得牙痒,但这个亲信跟随他多年,他实在不忍心亲手把他送上断头台。
张局紧盯着贾桓,数秒后,他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说:“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