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是咸苦的汗味,他却尝出无比甜,关泽脩吻着宁奕汗湿的鬓角,额头,耳廓上弯折的小软骨:“没听你的,我跟着你呢,你也不回头看一下,我一直都在。”他每说一个字,就细密地捋一下他的脊柱,有力,又绵绵。
“关泽脩……”牙齿在嘴里打战,磕破嘴皮,宁奕往后挣了挣,瞬目间把他看清,真是他,风流的嘴,不笑含情的眼睛,“你他妈混蛋!”身子如柄折叠的弹簧刀弹起,宁奕照着他的俊脸,狠狠挥动拳头。
关泽脩踉跄往后退了两步,还不待站稳,就被阵风抱住,一个带有血腥味的吻,磕磕绊绊撞在嘴巴上,宁奕闭紧湿乎乎的睫毛,往凶了啃他,拳头有多狠,吻的就多深。
发愣只是一下,后脑被人摁着,舌尖里钻进点柔软的蜜意,关泽脩吸住了他的舌头。是一个无法形容的深吻,好像魂灵牵着魂灵,哪怕下一秒世界末日,宁奕都认了。
惶惶颤抖的手,巍巍贴上炙热的身躯,宁奕终于敢抱一抱他,不是虚幻,也不是梦,是个真真正正活着的男人,和他一样的男人。无所谓了,他认了。
“关少。”有人叫关泽脩,眼睛却悄悄往宁奕身上瞄,多不好意思似的,可说到正在安装的音响又好比看到美女一样两眼放光,“大手笔啊,FM Acoustics的HI-END,在G城我都是第一次见。”
关泽脩拍拍他:“还有多久?”
“很快的啦,不过装完了还得煲一下,试试音。”又是那种怯怯的目光,“要不想等……你们先去出去走走,弄好了我给你们电话。”
说走也没走多远,关泽脩带着宁奕,翻过一片矮灌木,来到湖边。
宁奕从来不知道山庄后面还有一片如镜的静怡:“依山傍水,你倒是会挑地方。”
关泽脩抖开船板上的落叶,向宁奕伸出手:“上来,带你去湖上转转。”
木浆拨开涟漪,山雀在林间嘤鸣,男人用一种极为缠绵的语言,款款深情地念了一段话。
Alors que le soleil se lève à l'est,
L'aurore de mon amour commence à poindre
Alors que le soleil se couche à l'ouest,
Je suis envahi d'un désir br?lant
Un désir enfermé au fin fond de moi
L'un de ceux qu'on ne cacher plus longtemps
J'attends impatiemment un doux baiser pour apaiser ma soif
J'attends impatiemment un geste tendre qui durera toute une vie
Pour tout dire, tu es mon désir le plus profond
Je ne t'aime pas pour aujourd'hui ni demain mais à jamais
日光在头顶一圈圈撒开,小舟的青山碧水中荡漾,宁奕听不懂,但不妨碍他吃了酒一样醉,眯着眼微醺:“你念的是什么?”
“是首诗。”关泽脩用同样动听的嗓音,用中文重复了一遍。
日初东方,吾爱宛若晨光万丈;
日暮西山,吾爱何处得以安放;
我内心深处的渴望,如今已无法掩藏。
期盼长久的蜜吻,似甘霖纾(SHU1声)我渴慕;
期待温柔的双手,伴随我余生共度。
你是我心底最深的渴望,我爱你……即便斗转星移,此爱不离。
这回他听懂了,低着头,露出一段发红的脖子,盯着水面上的水涡:“肉不肉麻,两个男人,念什么情诗?”
“你不喜欢这首?”把他这副模样看在眼里,男人认真的,“那我换一首念给你。”更故意的,拿皮鞋尖,顶他交叉的鞋底,“就是想念给你听。”
“行了,你爱念我也不想听。”宁奕抬脚,作势要踹他,踢到腿肚子上,软绵绵的,倒像调情:“嗳,你那个朋友……”他指的是来给影音室安装音响的人,“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男人露出些迷茫:“什么?”
宁奕知道他装,所幸挑明了说:“他看我们的眼神,该不会以为我们是那个吧……”
这次倒不装了,含情的眼睛粼粼有光:“哪个啊?”
宁奕背着光,晃晃悠悠站起来,关泽脩下意识张开手臂:“小心。”一个漂亮的宝贝,就这么跌进怀,宁奕在关泽脩的嘴唇上啄了一下,轻得好像蜻蜓点过水面,“就这个。”自从上次商场的事发生之后,他身上起了些变化,还是一身脾气不对付,但又收了利爪,让顺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