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把车头一扔,靠在腰间,耍宝似地作了个揖。
祝西宁失笑,“行吧。”
两人在路边吃了碗酸辣汤,腾腾热气和辣椒驱去了夜里的寒气。
临要走时,有辆三轮车由远及近,晃晃悠悠地停在街边。
谢思透过车身的玻璃窗看进去,是糖葫芦。
于是,她等了几分钟,买了两袋雪球。
谢思把一袋递给祝西宁,后者不肯接,“我不喜欢吃酸的。”
“你不吃可以给奶奶吃,很助消化的。”谢思硬塞给他。
祝西宁无奈,“那先把这个放你车篮里。”
山地车没安装车篮,他回家也不背书包,没地儿放。
谢思点了下头,“好叭。”
骑车到小区门口时,已经九点多。
谢思和祝西宁打过招呼后就骑车往里走,到楼下时才反应过来山楂球没给他,暗恼了会。
她把车停在绿化带边,背着书包上楼。
楼洞里灯没亮,乌漆嘛黑的,谢思看不清路,摸着墙走了几步,把手机掏出来照路。
等回到家,她问奶奶时,奶奶说是楼道的灯泡坏了,隔壁又没人在家,没法换。
可不换的话,谢思又担心太黑难免有人跌倒。
老式家属楼没有物业,一层两户人家,得负责楼梯口的照明问题。
谢思开着大门去看楼道的灯泡高度,大致比划了下,应该站到椅子上就能换吧。
可是现在有个重要问题,她没换过灯泡。
谢思摸了摸头,脑子灵光一现,摸出手机拨了通电话。
十来分钟后,她在小区门口接到祝西宁,很灵活地直接跳上他的车后座。
“左拐,直走,右拐,停。”
谢思指挥他往小区里骑,良久停在楼门口。
她带着祝西宁上楼,按亮手机,给他和他手里端着的几个灯泡照亮脚下的路。
上到二楼,谢思停下脚步,指指左侧的门,“这我家,你要不先进来坐坐?”
祝西宁抬眸往里看了眼,“等会吧。”
“好。”
他往灯下一站,手一抬擦到灯泡的边,谢思很有眼力见,忙从家里搬了个椅子出来。
站在椅子上,就着门里的薄光,祝西宁很快分清了该换的灯泡,眼皮一耷,说:“拿手机或者手电筒给我照着点。”
“好!”
谢思答得脆生生。
祝西宁套了个手套在扭灯泡的螺纹,神色专注。
谢思仰着头看他,微弱的灯光自下而上,打在他脸上,□□清俊。
她有时会忍不住想,这人长的也太好看了些。
皮肤白不说,眼睫毛还长,更要命的是长了双如琥珀般夺人心神的浅瞳。
想着想着她就抛了锚,等到思绪回神的时候,祝西宁已经装好灯泡,嘶嘶两声后,楼道里骤亮。
谢思被刺激得眼睛一眯。
祝西宁身形轻巧地下了椅子,把旧的灯泡塞进纸盒里,又垂眸吹了吹指尖留下的灰。
谢思歪了下脑袋,“进去洗一下手吧?”
祝西宁摇头,“太晚了,我还是先走了。”
谢思又劝了几句,见祝西宁态度坚决,便作罢,“好吧,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没事,”祝西宁垂眸笑了下,摆手,“你进去吧,别送我了,明早见。”
“噢,”等他下了几级台阶转过弯,谢思才记起那袋还在家里的雪球,忙跑进去又跑出来,下楼时不忘带上大门。
她追到楼下去,祝西宁长腿刚跨过车梁,正要骑走。
“祝西宁!”谢思叫他名字。
他回头,眸色很浅。
“呶,刚刚差点忘了,”谢思走近,把那袋雪球塞他怀里。
祝西宁抬一侧唇,“好吧,我收了,你快回去吧,天有点冷。”
谢思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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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西宁像风一般,骑车回到小区。
把山地车挪上四楼,刚要摸钥匙开门,门就从里打开了。
奶奶笑着,等他把车放到客厅里才问:“你刚刚去干嘛了?”
适才那时,祝西宁已经到了家。
刚从冰箱里拿了瓶雪碧,就接到了谢思的电话。
让他帮忙换灯泡。
跟奶奶打了声招呼,瓶子往茶几上一放,就又推着车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