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抵着江弦的额头，柔声道：“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江弦很顺从的点点头。
夜景晏匆忙收拾好几件衣服，离开别墅。
江弦的妊娠反应有些严重，除了恶心干呕，还特别嗜睡。
夜景晏走后没多久，他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一觉，他睡得很沉，直到手机铃声将他惊醒。
江弦探手出去，摸到响个不停的电话。
当看到来电显示时，他眼神变得复杂，犹豫几秒钟还是接通电话：“爸！”
“江弦，今天有空吗？我想见见你。”
江培运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部ipad，画面无声的播放着琅轩鉴宝的直播录频。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儿子这么本事，学了他的本事来打假。
这不是打他这个做老子的脸吗？
江弦不知道自己做直播的事情被发现，听到江培运要见面，他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爸，我今天没什么事，我们在哪里见面？”
“我给你发个地址。”
江培运将地址发过去。
江弦看到是一间居民楼，应该是现在江培运住的地方。
他从床上起来，在卫生间里检查过后发现不再流血，身体也没有不适的感觉。
医生没有反对他走动，只是说不能劳累。
江弦想着和父亲见面用不了多久，见过面后他还可以回来休息。
从别墅出来，他坐上网约车。
轿车停在酒店楼下，江弦按照房号找过去。
他按响门铃，门从里面打开。
“弦子，进来！”
江培运将江弦拉进门，朝着门外看去。
走廊里空无一人，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情况。
江培运目光闪了闪，他将门关上，悄悄锁死。
江弦走进房间，看到角落有一只提包，拉链敞开，露出里面的衣服。
零星的衣物，一个包都没有装满。
这些就是江培运全部家当吗？
江弦有些心酸，“爸，您最近就住这里吗？”
“还没找到合适的住处，暂时住这边。”
江培运倒了杯水递过去：“先喝点水。”
江弦在沙发处坐下，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水：“爸，您找我有什么事？”
江培运目光落在他用过的水杯上，眼底闪过暗晦。
“没有什么大事，找你聊聊。”
他打量着江弦：“这么几年咱爷俩都没见过面，你都长这么大了。”
自从父亲失踪之后，江弦和母亲的日子过得很艰难。
想起往事，他眼圈泛红：“母亲一直在等您，她以为您能回来......”
可母亲最后还是没能等到。
江培运大倒苦水：“我当初也是被人骗了，如果不是为了能让你和你母亲过上好日子，我也不会铤而走险。”
“母亲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您以后不再做仿古，以前的事就都过去了。”
江弦发现江培运是真的老了，眼角有皱纹，鬓边有白发，不再是他印象里意气风发的男人。
“弦子，你从小跟着我学手艺，你觉得仿古就只是骗人？”
江培运眼眸深渊，眉梢间透着不可一世：“在我看来，仿古是一门手艺。我们就是手艺的传承人。”
他举起自己的双手：“我用这双手让更多的人拥有那些珍宝，这怎么能叫骗人？如果我不做仿古，他们恐怕一辈子都摸不到这些古董，也不会有拥有的机会。”
江弦难以理解：“爸，假的就是假的。”
“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假的？”
江培运神色突然就变了，眸子里闪着厉色：“我说这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江弦怔怔地看着他，
只感觉面前的父亲很陌生。
这不是他印象里的江培运。
这一刻，他只感觉毛骨悚然。
他的父亲怎么会变成这样？
“爸，您收手吧！现在国家抓的很严，对这方面......”
江弦话没说完就被狠狠打断：“什么叫收手吧？怎么连你都以为我在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不过是通过自己的双手来造福那些收藏者，这有什么错？”
“可这是违法犯罪，您难道还想进去吗？”
江弦提高声音：“您到底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江培运幽冷的目光注视着他，突的笑出声：“我儿子真是出息了！开始教训起我这个老子了。”
“我不是在教训您，我只是想提醒您，不要再错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