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手中厚厚一沓实验报告,简直触目惊心。很明显,这些年里,各国一直在秘密进行着关于母液的研究,只是方法各不相同,反正大家都不得其门。
在它被集中在伊万手中后,这个手段激进的男人做了许多不可思议的实验,直到某位精神不正常的“志愿者”声称,他听到了来自上天的福音。
自此,伊万终于窥见了一点门径,他欣喜若狂,将其命名为“精神海计划”。
这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固然,拥有超能力者多入过江之鲫,可精神力者却少之又少,所以这项实验一直在停摆状态,直到自卫队的出现,让这群人将视线放到了燕北。
三年前三区的异常,就是因为他注意到了我和傅白雪,才贸然压着边境的流民进攻燕北。虽然进攻失败,但他确实得到了大量关于我的消息。
我注意到,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针对我个人的刺探比之前陡增,只是都被傅白雪不动声色地挡了下来。
我越看越心惊,这简直是颠覆我认知的东西,其中内容之详尽,令人难以想象。我看完后长舒口气,第一反应不是担心自身的安危,而是皱着眉问巫商:“你从哪弄到的这份情报,付出了什么代价?”
“……”
巫商似是完全没有料到我会问这个,本来在好整以暇等待提问的他一下子愣住了,流露出几分不知所措来。
我不耐烦地用筷子敲了敲面前的瓷碗,语气恶劣:“快说”
巫商抿了抿唇,别开目光,过了一两秒后又看了回来,脸色挂起了莫名熟悉的、轻浮甜蜜的笑脸。
“啊呀……我忘了。”
我皱着眉看他,越看越火大,很想把他脸色的笑给撕了:“你这表情怎么回事。”
这小鬼一直都是恹恹的神色,仿佛一个奢侈品牌的御用模特,每天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高级厌世脸,满身都写着“虽然我什么都有但是我好不快乐”我最烦看到他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但他这假笑,我也觉得很烦。
巫商的笑容扩大了一点,这次他还抬起一根食指夸张地摇了摇,总之要多drama有多drama:“不不不,我这可是学的你啊。”
……哈?
我愣了下,仔细看了又看,终于发觉心里那股不对劲是怎么回事了。这小子的表情动作真的是在学我!
好家伙,我一个战术后仰。原来我在别人眼里,一直是这么浮夸做作又特别虚情假意的样子么?
事后我再去想这段才发现,巫商还是成功了。
他用了一个再拙劣不过的方法,成功带偏了我的话题,转移了我的注意力,让我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其实在那顿饭间,我也不止一次的想起来过这件事,只是想着我和他到底也不是什么亲密的关系,脱离了那个场景后,他不想说,我就不该继续再问。
成年人的社交方式就是保持距离,虽然巫商才十五,但在他脱离巫家的那一刻,他就不是个小孩子了。
后来我也不止一次的想过,我应该多关心一点这个小崽子的,如果我多给他一点耐心,多给他一点宽容,而不是以尊重的名义敬而远之,对他不闻不问。
明明……他对我若有似无的示弱,他隐隐流露的粘人和亲近,我都是知道的。只是因为陶醉在了自己的舒适圈里,所以一直视而不见罢了。
如果我当时没那么懒那么冷漠,是不是后来的一切,都不会以那样惨淡的结局收尾?
可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所以这时候我只是顺着他的意思,轻描淡写地放过了这个话题。
巫商看上去松了口气。
这时傅白雪给我发了条消息过来:“昭瑶情绪不太好,想见你一面。”
我有点奇怪,电话回拨回去:“怎么回事?”
傅白雪的声音有点无奈。
“是队里的臭小子知道你想收养一个小孩,结伴跑去贫民窟看人,被昭瑶逮到了,然后提前知道了这件事。现在他有点不高兴,得知我和你的关系后又被激怒了,说什么都不肯要你这个哥哥。”
说到后面,他的语气带了点调侃:“攻无不克的零终于滑铁卢了,被一个小孩嫌弃,感觉如何?”
我瞟了眼旁边竖着耳朵偷听的巫商,冷哼一声:“嫌弃我的小孩多了,不差这一个。”
说是这么说,但我还是有点在意:“我马上回来。”
因为昭瑶实在太小,主意又很正,在他已经拒绝了我数次的情况下,这两年我一直没去看他,想着等他大一点,直接把人带走,养在身边慢慢教。
我也曾问过傅白雪,他也没在老白面前提过我我们便都以为,他早已经把我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