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门_作者:有更新(142)

2022-01-31 有更新

  我的心情受柏潜影响变得愈加明朗起来。偶尔他杀青回了北京,也会展示一下自己的厨艺给我看。

  手机在厨房随便找一个支点,我能看见视频里的他娴熟地杀鱼煮鸡,我感慨他什么时候厨艺这么好了,他随口应我,“以前还演过一个厨子。”我噗嗤笑笑说:“柏潜你真的是为了电影而生的。”柏潜付之一笑,手上麻利的动作没有缓和一点儿,我心里却莫名难过起来。

  后来我也经常在视频里见到柏庭。也许还是拜柏潜所赐,他表现得太坦荡,所以我竟然也开始期待从小公主嘴里听到几句甜言蜜语。我心里那些经年难愈的口子,好像不知不觉就在和柏潜每天的拉扯下,逐渐有愈合的迹象。

  意识到自己开始释怀时,是带连酌去里约试戏时,我要了那边一个顶级设计师的联系方式。我和柏潜说我想给公主定制一件礼服当新年礼物,闻言柏潜沉默了很久。就在我以为他要拒绝时,他演了个很受伤的表情给我看,又以开玩笑的口吻要求我不能厚此薄彼,他说:“每天陪你谈天说地的人在这儿,你怎么不给我送倒给了隔三岔五喊你声“叔叔”的人送?这么稀罕了?”

  我理直气壮点头:“你还是小朋友吗?要什么礼物?”

  他更有理,“小朋友不是,但也比你小那么多,要个礼物不过分吧。”

  得了吧,用气音撒娇真的太过分,我除了答应还有什么办法。

  我后面在里约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和这位顶级设计师沟通。我说我要一件童装晚礼服,要高贵不失典雅,也要普通志趣。那设计师对我的要求头痛不已,但考虑到我给他们整个设计部带来的丰厚资金,最终爽快地接受了。

  我一直糊涂的感情在父亲那才拐了个弯,恍若梦醒。父亲不知哪里得来的消息,我刚飞机落地他就打电话来问我要孩子。

  我否认多次,但他仍执意觉得我瞒着他们二老在外面有了一个孩子。于是,我只得出了一个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柜,把以前的那多事都摊到明面上来讲。我承认自己当年假戏真做动了情,只是爱而不得,这么多年眼睁眼看他成家立业。

  父亲恨铁不成钢地哼了一声,我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衣服就是给他女儿定制的,女儿很可爱,我很喜欢。至于他,他已经离婚快两年了。我们最近才联系上,我、我们现在都单身,我还没放下他。”

  当真正说出口,我才发现我和柏潜的故事并没有多曲折,然而与之对应的现实,却蹉跎了整整十余年。我听着耳边的静音,踏进办公室,出乎意料的和坐在我办公椅上的父亲打了个照面。我条件反射捏紧手机退到一边亟待父亲的爆发,但父亲的反应很平静。没有拧耳朵,没有烟灰缸,只有一声叹息。

  他说:“树竟容,你已经三十七岁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不是我和你母亲能管得了你的,我们也从来没有管住过你。”

  我抬腿要凑前去,父亲却先一步甩开我,垂落着手臂出了我的办公室门。

  “日子是过自己的。”他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我的心里翻滚着一股别扭的情绪,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有遭到反对,我的心情却格外压抑。

  我追到落地窗前目送父亲的车离开,盯着他逐渐看不清楚的车牌号小声解释:“其实,我努力过的。”

  两个月后给柏庭公主定制的私人晚礼服送到了我的办公室。云拂拆开这方坠满星河的礼盒,啧啧了两声拿工具开箱。

  揭盖而起时扑鼻而来的玫瑰香气让云拂闭了嘴。银灰色的内衬装满了一盒浓艳逼人的红玫瑰,一片片怒放着最鲜艳的生命力,无人不想伸手触碰。灼灼的花瓣上覆着一条坠满碎钻的星河系礼裙,仿佛耀眼得要发出光来。肩膀上的绑带设计贴着一朵盛得极妍的红玫瑰,几乎挡住了半个右肩。

  她拿起里面六个零的吊牌看了眼,撑着左臂坐上我的办公室,点了根烟悠悠问我:“怎么,以后还打算给小姑娘攒嫁妆了?”

  我从她那借了火,用烟头把吊牌熔断,坐在她左侧吐出一口白烟,道:“如果有机会。”

  2032年2月初,中国阴历的新年还没有到,我给柏庭量身定制的晚礼服以新年礼物的由头空运到了北京。柏潜签收完之后给我打了个电话道谢,说柏庭看到后惊喜得当场就拆盒子试穿了,非常合身。

  我没忘柏潜诓我说柏恒、柏庭都是我粉丝的事,所以对此并没有很当真。

  我迟钝地在意起另一件事,在微信框上删删减减,最后手一抖,犹豫了半天的消息霎时出现在界面:【你前妻看到女儿穿我送的衣服,会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