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菜的功夫,后厨热火朝天,服务员在外奔走,我们自然而然聊起了《大帅你来》的影视项目。
其实她进来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满怀期待但又忐忑不已。但我今天注定是会让她失望而归了。
谨遵诚信合作原则,我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告诉了她,我本人并没有出演《大帅你来》男主角盛莫山的想法。
她脸上的战战兢兢在我这句话后果然褪得一干二净,带点迷茫:“既然是这个决定,那请问树老师您今天邀约我来的意图是为什么呢?”
“如你所言,谈合作。”我盯着她的眼睛,诚恳道:“发出见面邀约之前,我已对这个项目做过了解。摒除一些其他因素,表达一下个人想法吧,我觉得《大帅你来》是部很适合影视化的剧本。所以我想参与投资。”
她听完我的话感觉更迷茫了,问:“既然树老师您觉得它很适合影视化,也有投资的想法,那么就算只是出于后期项目盈利的角度,您也最应该出演盛莫山不是吗?”
我出演,就那么有保障吗?我感到很无奈。
“我们的谈话可以先缓一下。”我双手做出下压的手势,希望她的心绪能先平复下来。
正巧此时服务员开始列队送菜了,拿进来的风衣我尺寸价码都没看,转手给了对面的人。我飞了串眼神示意她穿上,嘴里倚老卖老:“你就是还年轻,等到了我这个岁数,就知道身体是不能逞强的。”
她接过袋子,拿出衣服披好,偏头和我道谢:“谢谢您的体贴。”
我向她摆手:“我早就想说了,我们今天是作为甲乙方来谈合作的,是一个基于利益的平等关系,就不必您来您去了。”她嘴上勉强带了点笑,我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由衷道:“还有,脏橘色,很适合你的春天。”
我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谈工作,显然我的合作对象也是。
我们迅速又享受地解决了午餐。
等双方都放下筷子后,我再次主动提及饭前没聊完的话题。
“在没有定妆出演的时候,没有谁能保证能拿下一个未知的角色。”
她反驳我:“不是的。”声音很急促,目光却有些游移,好似脑子根本没想好该怎么说,嘴上就先行动了。
我迟迟等不到她的下文,便给了她一个台阶:“你总不能因为想让我接这个戏,就违心说盛莫山是照着我的原型来创作的。”
“如果我说是呢?”
“那我更不会接。”我果断掐灭这个不存在的谣言,“我非常清楚,我和盛莫山很不同。”
她像是没想到我会以这么主观的说辞来回绝她,嘴上犹不死心:“怎么会呢?”
“在我这里,深情是不可以平均分给两个人的。给了一个人,那么少给一分,都配不上深情二字。”
言尽至此,我为了缓和气氛,拿起茶壶给对面的人添了一杯。热茶缓缓而下,我故作不经意地引出我今天前来的目的,我说:“其实我今天来,主要是来推荐个人。”
因着我这句话,刚热起来的场子瞬间又直降冰点。她神情倦怠,看起来对我将要推荐的人没有丝毫兴趣。
在圈子里二十多年了,我自然知道带资进组有多讨原创者嫌。但我如果想给连酌争取机会,带他面世,今天这关就必须过。
我想法说得过去,但不一定能得到理解。再次开口时她的热情骤减,嘴里像含着冰花,很冻人:“投资人想捧个人还不简单吗,何必要特意见面来和原著作者提?”
“怎么,要捧的是男主吗?”她的语气倏而更冷:“那这事树先生找错人了。《大帅你来》的影视版权已经卖出去了,剧本改编也已经完成,改编的影视作品,我即使作为原著作者也是无权干涉的。”
听着这些夹枪带棒的话,我有些头疼,但还是坚持解释掉不必要的误会:“我没说要捧谁,只是希望今天能征得原著作者的同意,让我公司一个新人演员来试几场盛莫山的戏份。只是试戏而已,亲妈不满意可以直接毙掉他,我的投资份额绝不会因为这个插曲改变。”
话毕,她的脸色缓和一些,只是扭转不过来又要硬凹的语气有些僵硬。
“只是要个试戏机会而已,根本还没到投资的份上。而且我说过了,版权已经卖出去了,我对电影《大帅你来》没有任何置喙的权利,你找错人了!”
我听她两次提起版权的口气,察觉到她心里的不爽快,我问:“能冒昧的问一句,为什么你作为原著作者会到这么被动的境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