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看到事情平息下来了,还是悄悄松了一口气。给柏潜擦身子时,也不心虚。
“不能真洗一次吗,我都快臭了。”柏潜嗅了嗅自己的手臂,满眼期待地看着我。
他的瞳心很深,连日来的休眠,让他的眼眶看起来有些肿,脆弱又无辜。
我把持住自己,不受他蛊惑。我把他嫌弃的手腕抓过来亲了几下,然后告诉他:“不会,很香。”
柏潜愣神看了我好一会儿,最后不自在地移开眼,脸颊爬上红晕,小声嘟囔了一句:“怎么突然不正经起来了。”
我注意到他红透的脸颊,起了坏心逗他:“我对你哪时正经过,见了你,就只想一口吃到肚子里去。”
柏潜听事的耳边蔫了下去,默默地裹紧了身上的被子。我看得又心疼又好笑,俯身过去把他连着被子抱了个满怀,嘴唇从他病号服的领口钻进去,在他颈边一顿流连,柏潜的喘息渐重。
布料拉扯的声音很突兀,可柏潜没躲过。不但没躲,还如献祭一般,伸长脖子供我啃咬。
病号服的扣子解到第三颗,柏潜露出了半个肩膀,左胸的半个莹白细腻也争先恐后跑到我眼皮底下。我伸手把挡了视线的碧玺链拨开,低头咬了下去,柏潜嘴边溢出的热气喷在我耳后,甚至不由自主地挺胸把自己送到我嘴里。
我捏他衣服的手重了些,又记起他身上的伤,不敢再有更过分的动作。
我的手往下探去,被柏潜用腿夹进被子里,我轻叹了一声:“我们什么时候能出院啊。”
胡闹了大半个早上,结束时柏潜的精神气不太好,活像是被妖精吸食了精血的白面书生。
我给他掖好被子让他再睡一会儿,起身出去找人送点粥来。不料门一开,就和乔羽鸿一言难尽的眼神对上。
她今天换了身休闲的蕾丝连衣裙套装,卷发用礼帽盘起,脚上是一双红色高跟鞋。
她那副睥睨一切的神情,我猜她肯定是知道里面发生过什么,我有些尴尬。
如果我是二十多岁被撞破房事,脸皮不但不害臊,嘴上还能不干二净讲两句。
可惜我二十多岁的时候还没和倾心之人修成正果,现在四十二岁,总怕从乔羽鸿口中听来一句“老不正经”。
人就是越没什么越怕没什么。
比如我,就听不得别人说我老。
但我自己承认又是另一回事。
好在乔羽鸿略过了这个话题。给我递来一份戏约协议。
我看见那四个粗体字心里咯噔一下。毕竟柏潜的经纪约还挂在星和,乔羽鸿如果趁我缺钱的时候强行要柏潜暂停拍摄,我也没办法力挽狂澜。
《罪臣》本就是柏潜自接的项目,且是零片酬出演。
乔羽鸿见我很久都没接那沓纸,直接就拍到我胸口,转头就走:“天台说!”
我按住胸前几张纸,抬腿跟上去,在电梯里把协议内容看了一个大概。
乔羽鸿没白纸黑字提出要柏潜罢演《罪臣》,而是用了整整七页宋体十号字来规范我,其中心思想主要是不准以“柏潜名义给影片艹热度”。
“我的想法还是没变,我不希望他接《罪臣》,但是他执意要接,你这边又不松口,那我只能尽可能想法子做些万全之策。”乔羽鸿站在天台风口处,说出来的话就像被风吹醒一般冷静,“电影上映之时,所有宣发不得以柏潜出演男主作为卖点,最好是不要把他的名字打到演职表上。”
“这是我的意思,也是前总裁的意思。”乔羽鸿冷眸一挑,语速缓和下来,“毕竟,星和给柏潜接的所有戏,前期都是这样处理的。柏潜不配合剧方做宣传,上映之期要艹热度,也是剧组凭本事砸钱,我们要求剧方在最大程度做到人戏分离。同组的演员也好,工作人员也好,一律不准在公众场合提及柏潜上热搜。我希望你也能遵守规矩,好歹柏潜以前是拿了钱走,他接你的戏可是零片酬,树导可听清了?”
这时我才深刻体会到当年柏郑离婚,郑鸢说自己动摇不了柏潜的决定。
柏潜如果有任何想法,星和两败俱伤也不一定可以改变柏潜的决定。问题在于,柏潜从未对星和有过什么要求。
也许是早前的婚姻太恩深意重,五年的星和营业分额几乎把一对夫妻拷在了利益的脚镣上。
我翻到协议的最后一页,从袋夹里取出笔签名,然后递给乔羽鸿,“我比谁都希望和柏潜只保持最纯粹的关系。《罪臣》项目的演职表我会给萧的饰演者打码,绝不会利用他的名气来涨票房,除非《罪臣》给他带来了收益。收益当然要算在柏潜头上,我绝不抹杀他在一部电影上的成就,这是我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