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云拂这次,一定要死心离开我这棵枯木了,我们一定要面临分别。
那些难忍的分别场景我不敢想,只是倾身蹲下腰,一条腿半跪着,伸手把她搂到自己肩膀上哭。一面又继续说着戳她心窝子的话:“紫荆庭的房子帮我找个合适的人吧,拿着这笔钱去争嫣儿的抚养权。”
“云拂,我来中国,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临到最后分别,我对你还是只有满腔的抱歉。”
“对不起啊,没有红给你看。”
我扫了一下眼皮,直到溢出的泪液干净了,才轻声在云拂耳边扯出一个笑:“可是我已经难过太久了。不能再让我喜欢的人,也忍受这样糟糕的情绪。”
自从和云拂摊牌后,我们陷入了十年来最旷日持久的一次冷战。然而用冷战来形容我和云拂现在的状况又不太恰当。因为没有哪个正在冷战的人,还会事无巨细尽心尽力地为另一个人操心。
云拂真的是个很可爱的女人。我透过全身镜留意云拂在我身后的一举一动。都闹到这么不可开交了,她竟然还亲手帮我在吐司上抹花生酱。
甚至听到有人在敲门,还一声不吭把吐司放进餐盘,轻踩着步子去开门。
意料之中的,进来的是柏潜。可是他好似察觉不到我最近和云拂的气氛,特别自来熟得给我和云拂各分了一盒杨梅。
我刚要伸手接,就被云拂睥了一眼,只好按兵不动。接着我就看她用平日雷厉风行的锋芒,毫不掩饰地挫伤着柏潜的善意:“大早上谁吃这种酸不拉几的东西,以后别再送了,知道吗?”
柏潜端餐盒的手指微动了一下,然后老实巴交地附和云拂:“好啊,抱歉我不知道你们不喜欢吃杨梅,我明天给你们换其他的。”大概急着表达自己,所以全副心神都怕被误解。他完全感受不到云拂正在化身冷气制造机,还满心打算着送别的讨好人:“那荔枝吃吧,正好应季,新鲜得很。其实西瓜也行,就是要冰镇一下才更好吃,就是不知道你们早上受不受得了凉,而且前一晚切好可能就没刚开新鲜,但没关系,想吃我来想办法……”
“以后别再送了。”我对上柏潜明显委屈了的眼神,艰难地回绝他,“不用这么麻烦,我什么吃的都有。”
看我亲口拒绝了,云拂转头就走回餐桌去吃早饭。
我留意着云拂的举动,没顾上杵着不动的柏潜,直到他问我,“那今天的杨梅,也不吃了吗?”我这才重新锁定他的脸色。
他一脸的小可怜样儿,让我差点就要缴械投降,松口收了这两盒杨梅。可一想到后面为他铺好的路,我硬下心肠,“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我目送柏潜失落的背影踏出门,抬手拧上门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门把上。就在门缝将要合上时,柏潜执拗地抵住了。
我不敢再回避他,目光视野处,他睁着满是红血丝的眼,低声哀求着我:“真的不吃吗?可是我今天洗了好多,不吃掉会烂的,树老师。”
我强行忽略内心的空落感,说:“你可以分给剧组其他人,一定不会浪费的。”
柏潜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好啊,我知道了。”
我原本以为他会听话的,他在我这一直算听话的。我还侥幸觉得他也就难过一阵子,可结果是,柏潜当天因为食用杨梅过量,急性阑尾炎进了医院。
注:前面的章节我不会动,我会按照早前就做好的大纲继续完成这个故事,施工完毕后孰是孰非大家都清楚。还有我的文习惯上都把年龄小的称呼为“小孩”、“小孩儿”,“小屁孩”,“小崽子”,攻受如是。这点我更不当回事儿。
第39章 -原来有时候没雨,也会潮湿到心里去。
柏潜发病之时,我们仍在拍摄。姜瑜终于看破邵飞的蓄意接近只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报复,那些频繁碰撞旖旎笼罩的日子,原来只是蓄谋已久的骗局。丑陋的真相在姜瑜心上撕开一个口子,他这段时间的动摇像是一个笑话。
我转头离开,昭示姜瑜欲将这段畸形的关系回归正轨。
然而我一抬腿,手臂就被一股大力拉住。接着柏潜整个人砸在我后背,气息微弱:“别走……疼唔……”
这个动作衔接太突然,费三行又没喊卡,我下意识就把这场戏当柏潜即兴发挥来接。
我一根指节又一根掰开柏潜的桎梏,肩背挺直,把压着我的柏潜甩开。但我没想到这一甩,柏潜就直直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