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隐居老伯。他时沙也加的先生。”
当沙也加的名字一出现,店内原本凝结的气氛一下子舒缓了下来。听到他温柔的声音,我惊讶的回头看了看臣。
“乔志。”
臣带着欢迎的表情要我坐下来。他对于我突如其来的造访以微笑来迎接。而我反而开始觉得对他有点抱歉。臣对我这种无理的行为不应该微笑以对的呀!他应该赶我走的!一想到这里,想离开的念头油然而生;但这时候的我已经没办法逃开了,所以只好选了一个离门口最近的位置坐了下来。
“你要穿着那件被淋湿的外套坐下来吗?我劝你还是脱下来吧!你可以把外套挂在那里。”
坐在第三个位置,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指着我后面的方向说。我往后一看,在狭窄走道的横木上放着衣架,上面挂着几件客人的外套。不久,我也把自己的外套和那些仍然湿湿的外套挂在一起。
即使刚才那个男人跟我说了几句话,但他仍然一副冷漠的样子。而且脸上奇怪的表情一直没变,真是个怪人。虽然他的鼻梁很挺,但脸上却没有任何喜怒哀乐的表情。真令人摸不透这个人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在加上他打着一条黑领带,头发用发油牢牢固定着,看起来就象在葬仪社工作的。说不定还真的被我猜中呢!虽然,他全身上下都是黑色的,但却不象职业杀手。
不久,便听到那位身材丰满,看似教养良好的老婆婆喊那位葬仪社的家伙松田先生。
“松田先生,能不能麻烦你让一让,让津森先生坐里面一点的位置。他现在坐的那个位置似乎太冷了。”
“不会……不会,我坐这里就可以了。”
“您太客气了。您是从车站走过来的吧?外头的雨可不小呢!看看您都被淋湿了。如果您因此感冒了,沙也加一定会生气的喔!臣,能不能麻烦你拿一条毛巾给他?”
“好的。”
我坐的地方因为被柱子挡住,臣无法探出身来,所以我看不到臣的脸。不过,这样对我来说,反而比较自然。实际上,这家店只有柜台这么大的空间而已。在大阪有一种叫鳗鱼床的房子,它的格局非常的狭窄,但是中间有走道可以到达家中最里面的地方。而臣店里的格局大概就属于这种“鳗鱼床和火柴盒”之间。
此外,柜台的座位本来就已经快贴近墙壁了,但是后面却还摆着一排摆放酒瓶的架子,前面还有几位已经坐定的客人,因此要走到里面的位子实在蛮困难的。所以,当大家一起把椅子拉进去一点,小腹都已经顶到桌子时,我便快速的走到里面。当我经过他们身旁时,大家都投以友善眼神。在他们的后面还有三,四个空位,因此在我走过这个钩状柜台的转角时,便找个位置坐了下来,但是那四个人在我坐下之前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这个位置后面还有不少空间。我想大概可以从这里面出去吧!这似乎是个前后都有出口的小店。在我右手边里面一点是洗手间,洗手间前面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台小型电视机,电视机还开着,但却没有声音。现在播放的大概是重播的公共电视节目吧!为了躲避他们的视线,眼睛只好盯着电视荧幕上正在放映的不知道哪个国家的森林。
“拿去用吧!”
臣端出上面放着热毛巾的盘子,接着臣把它放在比桌子还高的柜台上要我拿来用。
“好好的把自己擦干。”
臣的话不多。我隐约可以看到他的脸,他和那时跟我住的时候一样,完全没变。从他脸上的表情可以感觉到他似乎一点也不生我的气。
臣打算原谅我吗?他真的能够释怀吗?
我试图从臣的脸上读出他内心的想法,但臣总是对那对老夫妇微笑,因此根本无法查探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而其他常客不晓得是不是对我这个陌生人感到厌烦,他们的谈话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此时,我的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臣刚才放着热毛巾的盘子,心里开始焦躁起来。
在乎这件事的好象只有我一个人而已,就只有我这个白痴在这三年来,一直忍受着痛苦的煎熬,而臣似乎把这件事给忘的一干二净,一个人逍遥快活的过日子。
“臣!”
虽然我没有什么立场可以象朋友般亲切的喊他的名字,但我还是生硬的叫着臣的名字。
可是臣转过脸来的表情似乎在告诉我,他正在等我叫他的名字。不一会儿,臣便走到我面前,这使我不禁更加的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