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了解原来自己也有这么狡猾的一面。
啊,我该怎么办才好?
再看我一眼--海贺卓子 10
我一边听着洗碗机发出的隆隆声一边躺在客厅躺椅上翻来覆去。此时电视在播些什么,我完全无心去留意。尽管这些声音都消失了,也无法让弥漫在整个屋子里的寂寞散去。
因为是星期天的关系,所以我要求住吉来家里坐坐,顺便煮些黑轮请他吃。而住吉总爱拿“离婚之后的津森寂寞难耐”这句话寻我开心。
在我们简单的用过晚餐后,不管我怎么要求住吉请他留下来过夜,但他一直用“明天不是还要上班”这个理由来安慰我之后,便径自回家去了我实在不想一个人独自度过这星期天漫长的深夜。
现在应该是臣那家店的打烊时间了。臣现在不晓得在做什么?是不是正在洗最后一位客人用过的餐具?还是替等会儿要过去聚餐的大伙儿烤鱼?
从那次去找臣之后离现在已经有两个多礼拜的时间了。而臣和沙也加也理所当然的没找过我,因为是我自己从他们那里逃出来的。但我却渐渐感到不安起来,我想一定是我这种无理取闹的行为让他们觉得厌烦吧!
我可以感觉到那个星期天聚会团体的每个人正在替臣担心着。那个惹人厌的隐居老头,象福神般慈祥的老婆婆,令人毛骨悚然的松田先生,和那个曾经哭的呼天抢地的重考生生岛。虽然,他们每个人的个性都非常鲜明,但都是心地善良的人。
仔细且冷静的想一想,我的确喜欢臣,而且喜欢的程度更胜于沙也加。所以那时侯,我的确是在妒忌沙也加。我羡慕沙也加可以和臣那么契合的相处在一起。
但是,现在叫我怎么开口传达我内心真正的感受呢?难道要我象臣一样在马路上大叫我喜欢你吗?或者和年轻女孩一样,买盒巧克力送给他?不管怎么做,我都觉得很丢脸。因为这些事都是我做不来的。
而且,这不仅丢脸而已。我还必须顾虑到如果我真的做了这些事,我的那些亲朋好友会怎么看我。
话又说回来,臣就这样默默且不求回报的喜欢我好几年,我似乎可以理解那天他把我压倒时,他体内那股莫名的力量以及他当时内心的挣扎。
如果说他那天对我所做的行为是施暴也可以。因为那时侯我完全不了解他那双眼神到底代表什么意思。我只知道他那双视线象是想把我看穿,而且我真的任由他摆布的话,我一定会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身上的肌肉不禁开始紧绷起来。但我只要一想到臣为了我不知承受了多少痛苦时,便难过的想大声痛哭。
除了我以外,臣似乎对每个人都能很坦然的道出他喜欢我这几个字。而这也是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地方。因为他在说这件事的时候一点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如果今天换成我的话情况可能会变成我一个人在单相思的局面。因为我根本鼓不起勇气想对方表白。
也许是我过于懦弱,所以我才会认为我们之间只有同性的情意,而一直没能察觉自己内心真正的声音。虽然我和臣现在的友谊已经不同往昔,但臣在我的心中永远都独一无二的,是无人可以替代的。不管今后的情势任何演变,我必须承认现在我其实是很想再见臣一面的。
我实在很后悔和臣说了那些话。如果时光能倒流,我愿意把我内心真正的感受告诉他……当我正在为自己进退维谷的处境叹息时,突然电话响了起来。
“喂,是我,桃子啦!”
“桃子?”
桃子怎么会在这种时间打电话给我?难道是沙也加拜托他打来的?
“是臣,是臣出事了!”
电话那头传来只有电视连续剧中才有的悲痛声音。此刻,心中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臣发生了什么事?”
“臣被阿西打成重伤之后就倒地不起了!”
记得十九岁那年,我和臣曾经一起去看海。那时侯也是龙爪花盛开的季节。
我们租了一辆车,车子是由已经考上驾照的臣驾驶。当我们把车子停在海岸线旁时,天色已暗了下来。海浪并不高,但潮水味却相当浓。虽然天空下着毛毛细雨,但我们还是选择在鱼中的沙滩上漫步。
沙滩上除了我们之外,一个人也没有。所以不管我们走到哪里,到处都只有绵绵的小雨陪着我们。不久,云层开始厚重起来,海面似乎被墨汁泼洒般跟着阴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