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李赫的笑点其实和他不太一样,如果说他方才是发自内心的笑,应该是白钧言在他旁边笑得很开心的缘故。
“第三个出场的,戴耳钉的,有点小帅的小哥,好像叫……”白钧言记不清了,马上掏出手机,“我去微博搜一下。”
李赫的重点在于:戴耳钉那个。
他记得白钧言说过,他喜欢戴耳钉的男生。
就那样的吗?
离开黄浦剧场,白钧言还在翻微博找名字,外面下了雨,李赫撑开伞,牵着他出去,白钧言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这个是不是?他照片和本人不太一样诶,本人要帅很多,照片看着嗯……”
李赫侧头过去瞥了一眼照片,是一张海报,确实是那个年轻人,戴着薄薄的眼镜,但是没有耳钉。
这不是一模一样吗?
照片好像还要端正点。
就因为戴了个耳钉,白钧言就能说出“本人要帅很多”这种话吗?
李赫不可思议。
他抬手搓了下自己的耳垂。
“钧言,”李赫喊他,“我们明天去那家手工珠宝店吧。”
“啊,哪家?”白钧言正在翻脱口秀小哥的微博,发现粉丝特别少,微博也没有本人有趣,没有那么妙语连珠。
“就是DIY戒指的一家店,你可能没印象了,我们在那旁边吃过粤菜。”
“DIY戒指吗,你要跟我去打对戒啊,”白钧言从屏幕上抬起脸来,茶色的双眸望着他,“好啊。”
他们是下午六点去的,白钧言周末要上班,银饰是跟着一个年轻的银匠学,然后自己用工具打,花了两人两个小时,手都磨肿了,素银质感有些粗糙,用砂纸打磨成了恰好的尺寸,最后在银戒上刻了自己的姓名缩写,李赫特别在自己刻的那一枚戒指内侧,戳了一朵小的樱花这是送给白钧言的。
白钧言看了直摇头:“你扯淡,这是樱花吗?你敢说这是樱花?”
李赫说是,顿了顿道:“真的是。”
因为手艺不到家,被他刻得像一只猫爪子。
白钧言看他沮丧,忍不住说:“还是蛮可爱的,算了就这样吧,我挺喜欢的。”
李赫说:“我再改改。”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的八点钟了,他俩只吃了白钧言从办公室带出来的蛋黄酥。
白钧言感觉他还得花些时间,便说:“我去给你买奶茶,你要喝吗。”
“要。”
白钧言问要什么,李赫说跟他一样。
附近的奶茶店人满为患,白钧言挑了排队人最少的一家,还是浪费近乎二十分钟。
他提着两杯奶茶回去,银匠在里头工作,李赫坐在外面,他已经把戒指抛好光,戴在食指上了。
“我排了好久的队!!”白钧言进店,气鼓鼓地把奶茶拿出来放在木桌上:“这家奶茶店又是纸吸管,我好生气。”
李赫抬起头来,牵过他的一只手:“不生气。”他把自己方才抛好光的素银戒,戴在白钧言的左手手指上,刚刚好的尺寸。
白钧言单手握着奶茶杯,单手被他执起,眼前有一闪而过的光芒。
手工老银饰店,没有过于闪耀的珠宝,素银的反光并不强烈,是柔和的。
白钧言的目光陡然停住,凝固在他耳垂上。
被一点碎发遮住的耳朵,因为被酒精擦拭多次,有些发红,原本干干净净的耳垂,多了一枚银耳钉。
最简单的款式,什么多余的装饰都没有。
不经意露出来,让他整个人气质都变得不同了。
像在韩国电影里,会牵着女主角的手冲进瓢泼大雨里的男人。也像他面无表情抽烟的时候,多了一分这种气质。
“你……”白钧言咬着吸管,不太理解,“刚刚打的吗,为什么打这个?”
“你有说过你喜欢啊。”刚刚有人进来买耳钉,李赫就问了店员一句,能不能打耳洞。
就是一瞬的冲动,他觉得白钧言会喜欢。
如果不喜欢,摘下来很快就会愈合的,只是一个极小的创伤。
白钧言愣了有几秒钟,慢慢想起来……自己似乎,的确说过。
可是,那只是随口说的,他都不喜欢男人,怎么会喜欢戴耳钉的男人。
心底涌起一种复杂难言的感受,让他嘴唇抿紧,咬着吸管,而难以吮吸杯中的珍珠和奶茶。
“就因为我说过,你就去……这样,”白钧言伸手,到半空中停住,没有碰他的耳朵,“怎么打的,痛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