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他让对方失恋了, 却搞得自己好像也失恋了一样,下楼拿个外卖,都害怕碰上来要说法的“前男友”。
吃完外卖,白钧言还老老实实地做了垃圾分类。
明明应该告诉任昭这件事的, 告诉他自己报复了渣男, 白钧言却没有胆量,他早就发现了这件事不厚道,是不能给任昭讲的。
一天漫长得可怕。
而李赫顶着宿醉去上班, 心不在焉地开会、批文件。
方秘书用手指在眼睛画圈圈,提醒他:“小赫,眼睛肿的。”
“……我用了薰衣草味的蒸汽眼罩, 有点过敏。”他回答。
昨天白天怀疑要失去他,结果晚上一个电话, 就真的失去他了,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悲观主义者, 这时候却后悔, 自己不应该那么想、那么说, 一说出口便一语成谶。
方秘书猜他可能真是失恋了, 就算没去调查, 也能从他失魂落魄的眼神里猜到一切。
他叹息,一时不知如何安慰, 道:“你爸爸和你妈妈都要来上海了,霍女士是今晚到, 李董是后天到。”
李赫抬起头:“我爸也要来么。”
方秘书点头,是霍敏说,太久不见,想要一家三口团聚一下,吃顿便饭。虽他心有不解,因为这对夫妻一年就见这么一两次,却还是联系了在青岛老家的李辉,请他来一趟上海,理由是五月底给儿子过生日。
李赫想办法让眼睛消肿,晚上去机场接了霍敏。
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跟了个身材魁梧的保镖,见到儿子,她第一句话是:“怎么精神不太好,是不是工作太忙,压力太大了?加班了?”
李赫“嗯”了一声:“工作忙了。”
“哎呀,你那么认真做什么,”霍敏一听也气,因为李赫为李辉的事业在操劳,说,“随便弄一弄,把事情都交给方秘书,他比你有经验,把自己搞成这样,人都瘦了,你要是觉得在你爸公司干的不顺心了,要不,就做完这个季度,我让他重新去找个CEO……”
霍敏心情很矛盾的,一方面想要李赫事业做得好、做得漂亮,让李辉哑口无言,另一方面又不希望他辛苦。
现在一看李赫憔悴的样子,什么望子成龙都丢一边去了,她不想去管李辉怎么想了。
李赫摇头说不觉得辛苦,上了车才问她:“不是说月底来么,怎么今天就到了。”
“哦,是之前上海有家美术馆的人来借画,跟我说画刚刚送到了,送进馆内了,下个月才展出,不过已经给了我邀请函,就提前来看看……对了,你耳朵?怎么想着去弄这个。”她刚刚就注意到了,李赫的耳钉。
之前方秘书有跟她说,李赫破天荒去打了个耳洞。
李赫搓了下耳垂的黑曜石,没有解释。
霍敏又看见他的手腕:“咦,红珊瑚呢,你怎么戴的金饰。”
李赫说红珊瑚的送人了。
“那是我特意为你打的,怎么能送人,送朋友了是?”
“是,他很喜欢,就给他了。”
霍敏没有再说什么,只让他:“回头把金饰摘了吧,我再给你打个红珊瑚。”
她名下的房子现在李赫在住,霍敏不想去李辉的住宅,便独自住在不远的酒店套房。
入住后不久,便有人来见了她。
次日,李赫去了一趟医院,周三,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开车去了江南美术馆。
他来这里接触李煊的事,只能是个秘密,不可以被霍敏知道。
到了后,他先给白钧言打了电话,不出所料,还是通话中,他挂了后,拨打了白钧言同事的电话。对方让他稍等:“李煊好像还没到,等我联系一下,您可以逛逛,有消息我马上通知您。”
白钧言听见文哥在讲电话,就抬起脑袋:“买雕塑的人来了?”
“是……说在外面图书馆,不是一直是你在对接么,怎么突然交给我了?”
白钧言当然不能说实话:“雕塑艺术家不是你对接的么,干脆你来好了。”
这时,恰好北极星保险公司的人也到了。
白钧言被周馆长叫上陪同,有这种要接待人的工作,周馆长一贯爱叫他,觉得白钧言长得好,关泽走了,就小白来充当他们美术馆的门面。
保险公司来了一个代表团,六七个人,有法国人,有个翻译,周馆长会说点简单的法语,微笑满面地带着人进藏品库,从第一道锁开始介绍:“藏品库位于两个展馆的中心点,四周没有掩体,唯一的入口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