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展品分别从巴黎奥赛美术馆、巴黎马摩丹莫奈美术馆,以及塞尔维亚国家美术馆借来展出,当然,能借到一幅两幅的真迹,已经很了不得了,有些艺术品,集团从两年前就开始跨国沟通,直到最近才落实。
“如果要吸引看展的人,仅这些当然不够。”美术馆还借了一些不知名的印象派作品,也花了很大的工夫和代价,但缺少一幅真正的镇馆之作。
周馆长道:“我从苏富比拍卖行那边联系到了一位霍女士,听闻她手里收藏了一幅价值三亿的莫奈睡莲,是一幅很罕见的、一米六长的真迹。”
“一米六??”白钧言惊了一瞬,突然想到了,“是一八年拍卖出的那一幅吗?”
“不是那一幅,哈哈,小白你很有研究嘛。不过,我们这次说的,是苏富比上个世纪末拍出去的,一直听说是一位亚洲买家,最近我们老板才打听到,原来是一位霍姓的中国富豪收藏的,这幅画在他过世后留给了他的女儿,也就是我们要接触的霍女士。”
末了散会,周馆长才叫来白钧言,跟他说:“小白,下周可能要辛苦你出差一趟了。”
“出差?”白钧言应聘这份工作时,可没有想过,当个实习策展人还有出差的机会!
他像连环炮似的追问起来:“周馆长,去哪儿出差啊?怎么叫我啊?我还有谁啊?出差做什么啊?”
“怎么,你还不乐意?”
“当然乐意!!!我要去!!”
这可是公费旅游!他上学的时候,在多伦多实习过,但那次实习,并无出差的机会,就是窝着画图纸罢了。
但白钧言依旧不解:“不过,我的意思是……为什么带我,我只是个刚来的实习生。”
“是去香港出差,我们找的那位霍女士是香港人,过几天是她六十岁大寿。我老板打听到,原来她年轻的时候在德国念过书,我想你不是会讲德语嘛,就跟宋馆长推荐了你。”
“是会,但我就会那么一点点……”他不好意思,“几号出差啊,要去多久?”
周馆长道:“下周二,赶着她生日宴前去祝贺,谈一下借画的事。小白,把你港澳通行证号码发我,公司一起帮你预定机票,不过,不是我跟你一起去,是宋馆长。”
宋馆长,也就是江南美术馆那位神出鬼没的馆长,平时不太见得到人,是美术馆背靠的集团直聘的、年逾六十岁的大拿,在艺术圈内人脉甚广。
白钧言只在会上跟对方聊过一次。
其实这位宋馆长,来历也很不简单,有同事说:“前年一次展出,我们馆长拿了几件张大千和黄胄的真迹,我们还以为是哪里借来的,结果听人讲,是从馆长家里运过来的……”
当时白钧言想起宋馆长平时和煦的性子,颇有些不真实感。
中午,白钧言去拿外卖的空隙,看见了李赫的消息。
原来他已经到美术馆了,正坐在园区的儿童区等待,让自己一有消息就通知他。
白钧言简直是迫不及待,拎着炸鸡外卖就冲过去
工作日的正午,园区专为儿童建立的小广场空无一人,只有李赫坐在“家长等候区”的长椅上,戴着象牙白的围巾,长大衣是浅驼色,模样在放空,睫毛安静地垂着,像个放大版的乖小孩。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有朋友误解试管婴儿和代孕,以为是一样的。
试管婴儿是一种胚胎移植技术,具体可以查一下,区别很大,不是犯罪也不是灰色区域,我国一些医院都可以做。
第16章 第 16 章
冬日的阳光从樟树的缝隙筛落下来,一缕一缕地落在李赫的发间。
光看外表,实在难以想象,模样这般矜贵的贵公子,会是那种人品奇差的渣男。
“嗨。”白钧言拎着外卖,走到他面前晃了下手,“怎么来这么早?”
李赫抬起头:“正好没事。”
他怕李煊提前来,所以在群里把工作交代了一下,没吃饭就急匆匆过来了,打算在这里一直等到晚上。
白钧言在他旁边坐下了,挨得很近,腿上放着外卖盒子,一边打开一边问他:“吃了吗?”
“没。”李赫瞥了一眼炸鸡,“这么爱吃这个?”
“没有啊,这家便宜,肉多,那你要不要吃?”
李赫摇头。
“虽然很便宜,但味道很好。”白钧言非常主动,递给他一次性手套。
李赫想了想,没再拒绝,说了谢谢,他斯文地戴上一次性手套,询问:“重新找了房子,离这里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