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这件小事_作者:凌伊丶(101)

2022-02-04 凌伊丶

  后来他联系了别墅区的管理方,让保洁在那片区域做卫生时留个心,如果能找到戒指,他酬谢一万元。

  这个奖金已经远高于一枚铂金素戒的价值,几天之后还真有一个保洁在树丛里找到过一枚,但不是辛榕扔掉的那个。

  有些事就是天意。

  邵承昀自以为游刃有余,想要这个,不要那个,感情里如何进退取舍都由他说了算。

  到如今玩脱了,辛榕就算拼得一身伤也义无反顾要走,告诉他“我跟你没有以后”、“你戴不上的别想了”。邵承昀才知道什么都为时已晚。

  尽管辛榕一时还扣在他手里,但除了糖糖以外,邵承昀已经没别的筹码了,

  这天他下班比较早,轿车开进别墅区后,途经的一条道路正在抢修管道。邵承昀没让司机绕路,自己下车走了一段。

  临近私家花园时,他听到围墙那边传出一阵笑声,有辛榕的,也有糖糖的,听着动静好像他们正在玩水。

  邵承昀不记得有多久没听过辛榕笑了。

  他就站在墙外,站了好一会儿没舍得走。后来笑声突然停了,四周随之安静下来,邵承昀心里有点慌。

  这片花园有道侧门,可以不经过别墅前门就进入园中。邵承昀绕到门边,隔着一排垂下的藤蔓,看见辛榕蹲在地上,紧紧抱着糖糖。

  因为隔得远了听不见声音,邵承昀定定地看了几秒,才意识到辛榕在哭。

  男孩穿着T恤和牛仔裤,埋着头,抱着身高不到一米的糖糖。从邵承昀的角度,能看到他背上的脊骨微微起伏着。

  邵承昀的整颗心都揪起来了。他好像从来没有被这样刺痛过。

  那个最近一直表现得很冷漠的男孩,此刻蹲在花园里角落里,抱着另个小小孩,无声地哭泣。

  他的背影看起来过于清瘦而绝望。

  几分钟前的笑声,那种短暂的欢乐,无法掩盖他处境的孤立无援。

  是邵承昀把他置于这样的境地,而邵承昀又是如此强势的掌控者,似乎没有任何人可以救他。

  后来糖糖抬起手来,揉了一下辛榕的头,胖胖的手指在辛榕略长的发丝间抚过,以一种有点懵却还很温柔地声音对辛榕说,“哥哥,别哭啦,我不给你洒水了。”

  邵承昀从门边慢慢走开,靠在了一侧的砖墙上。

  这三十四年都白活了,他忽然就剩下这一个念头。还不如个四岁的小孩。

  -

  第二天清早邵承昀在书房的小床上醒过来,查看备忘录时才发觉这天是辛榕母亲的忌日。

  此时窗外正下着瓢泼大雨,阴云压覆着城市上空,是一场降温的秋雨。看样子没有大半天是不会停的。

  邵承昀原本在上午有一场重要的会议要出席,他走到窗边看了看天,而后给一个副总打去电话,说自己今天不到公司了,改为视讯会议,现场那边让副总顶着。

  昨天辛榕抱着糖糖的那一幕,一直在邵承昀脑中挥之不去。他决定留在家里陪辛榕一天,如果辛榕想去墓园祭拜,自己也可以开车送他。

  可是辛榕在家里表现得如常的淡漠,与邵承昀没有任何交流,也看不出什么情绪起伏。

  他没问邵承昀为什么工作日不去公司,大概也不想知道原因。

  下午雨停了以后,他独自在花园里坐了一会儿,后来躺在摇椅里睡着了,邵承昀让小魏拿了床毯子给他搭上。

  辛榕是在隔天邵承昀上班以后,才独自去的城北墓园。

  他打电话叫来司机,途中买了菊花和纸钱。这一趟出行时间不短,来回得有三四个小时,当司机把车开进城区时,天已经擦黑了。

  辛榕看着车外繁忙的街景,和行色匆匆的路人,突然生出一种跳车逃离的冲动。

  他不想回别墅,尤其不想面对邵承昀。也许是因为情绪太差了,自从离开墓园后他的胃就一直隐隐作痛,于是伸手拍了拍前排的座椅,让司机靠边停车。

  司机早已得过邵承昀的授意,不敢放辛榕随意下车,一脸为难地和他说,“邵总交代过,要安全地把您送回家。”

  辛榕在无奈之下,掏出手机给邵承昀打了个电话。

  拨号的时候,他是不抱一点希望的。邵承昀那边接得很及时,过去两个月里辛榕几乎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

  邵承昀问什么时候到家,辛榕直截了当地说自己要去孟冬林的酒吧坐坐,让邵承昀告诉司机,可以开去酒吧。

  辛榕本来没指望邵承昀能同意。可是短暂的沉默后,邵承昀问他,孟冬林的酒吧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