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再普乐_作者:cakefactory(25)

  实验楼的新音乐教室的电钢琴手感差点,真钢琴又抢手。艺术楼这边稍微安静,那架旧的立式英昌年代虽然久了些但音色还不错,宋柔找人调完音之后就不去实验楼练琴了。

  童域每次在在画室听到钢琴声都会循声上楼,他不进去,只站在门边听很久。有时候他会把那些喜欢的钢琴曲用手机录下来,晚上再用来辅助入眠。

  宋柔一开始不知道有人在门外,但那会儿每天他去音乐教室的时候,顶盖上都搭着一条长长的槐树枝条,上面挂着重重几穗小白花。

  第一次看见的时候他没管,第二天想起来才在音乐室找了个窄口花瓶,在里面接了清水养着。

  结果第三天钢琴上又搭了一枝,他又继续折短了往瓶子里放。

  那之后每天都能在钢琴上看见一枝洋槐。

  窄口的花瓶插不下了,新鲜的花扔掉又可惜,宋柔只好每天拿一枝回家。

  画室熄灯的大多数时候宋柔已经弹完琴回家了,他白天在实验楼上小三门,晚上在艺术楼的教室写作业顺便练会儿琴。

  童域提前交了速写作业,出来刚好碰到他。宋柔正拿着手机边走边打字,握住手机的手指轻轻勾着细细的槐树枝,洁白的花穗柔软的垂在空气中。

  童域看到那束洋槐,抿了抿嘴唇,问他:“你喜欢这个吗?”

  宋柔抬起眼,唇角微勾,看起来似笑非笑的。“槐花?”

  “喜欢啊”

  童域纯黑的眼仁微微晃,两颊莹白的肉收紧又舒展开,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宋柔懒洋洋地把手机在手里转个面,勾着洋槐花的手把童域一把揽住往前走。

  童域瞬间绷直身体。

  宋柔手长,环过他的手还拿着那花在他面前拂来拂去。

  “你知不知道,槐花的花语什么?”

  童域定定神,立刻答:“我当然知道。”

  宋柔又在他面前拂了两下,慢慢悠悠地拖着调子,循循善诱。“哦?你知道?”

  童域说:“深春的爱。”

  是深春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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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些正文里的小剧场:

  在宋柔在连续一周往家里带回槐花之后,宋柔他妈徐宥女士终于忍不住了:“你为什么每天都要在外面偷折槐花?”

  “别人送的”

  宋柔边说边把今天带回来的枝条放到徐宥女士一捧精心插的花里。

  “谁送的?” 徐女士闻言从沙发后探出个头。

  “嗯……”

  宋柔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他从茶几上顺了个苹果就往楼上走

  “柔柔?”

  “海豹送的。”

第14章 旋转横滨

  + + +

  《洋槐》这首歌的 mv 总共五分三十八秒,有网友统计了一下有三分三十六秒都在拍那棵倒霉槐树。

  剩下的一分多钟都是一些剪得稀碎的长镜头。

  槐树下的池塘,安静的黄昏,一排排电线上的飞鸟,山谷里的汩汩清泉,窗外肆虐的暴风雪,屋内有松木燃烧的壁炉,小孩在河边点燃烟火,夜晚的岷江上摇晃着白色的渔船。

  童域看到评论区看到热门的第一条: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每次唱这首歌都会流泪,我也不知道 2022 年的横滨你为什么会从舞台上摔下来。可我实在喜欢了你太多年了,无论是曾经做错了事情,还是辜负了什么人,我都希望你最终能够得偿所愿。”

  当童域看到 “从舞台上摔下来” 的时候心中一窒,他想了想还是从任务栏里拖出浏览器,然后敲字搜索关键字:宋柔 横滨

  因为日本那边明确规定了 live 现场不让盗摄,童域在网上没有找到流出的录像,网页上也只是铺天盖地的现场 repo 和新闻报道。

  几页信息浏览下来他才勉强拼凑出了个原委:那年宋柔的横滨巡演全程精神恍惚,唱最后一首歌的时候突然泪流不止没法出声,演出的最后他从升降台上摔了下来,头破血流。

  那之后好久他都没在公众面前露过面。

  第二遍的《洋槐》刚好播放到尾声,童域抖着手点开了专辑的简介,里面除了发行时间,就只有寥寥的几句话:

  “全世界大概也只有你不知道:其实没有人在示爱的时候会送槐花,没有人折花的时候会折掉整段树枝,更没有人能立刻说出槐花的花语。”

  童域慌乱地闭了闭眼睛,渐渐开始觉得自己喘不上气。

  他后悔了。

  他后悔不应该接宋柔的这个巡演,他甚至不该和他再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