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抬脚走出去,她手腕就忽然被一只从旁伸过来的大手攥住。
温热的触感顺着手腕像是一路传至心头,温宁心跳瞬间快了一拍,脚步稍停。
“宁宁。”男人出声叫她。
喻佳一直在旁边另一个座位坐着,此刻指指门口:“我到外面等你。”
温宁抿抿唇,没说话,一时也没想好要不要当着别人的面甩开那只手。
喻佳就出了门。
阎冲和江家鸣也跟着出了门。
会议室的门重新关上。
温宁缓缓转过头:“还不松手。”
江凛松了手。
“陪我聊聊?”他低声问。
温宁:“我和你有什么好聊的。”
她说着还是又坐了下来。
江凛目光落到她脸上:“哪天回去?”
“你管我哪天回呢。”温宁没看他,指尖捏着合同纸张边缘。
“下周末南城会降温。”男人忽然说。
温宁一愣,终于又转头看他一眼:“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总不至于现在就提醒她加衣服吧?
“你不是想去骑马吗?”江凛看着她,“下周末带你去马场?”
温宁又是一怔。
现在再回想起这件事,总感觉像是过了好久似的。
但其实明明也就不到一个月。
她也完全没有了当时雀跃期盼的心情。
温宁重新低下头。
她本来想拒绝,可沉默两秒,她又道:“好呀。”
“那我下周六早上去接你?”江凛问她。
温宁:“不用你接,会人有送我过去。”
*
喻佳还要为新戏继续训练和准备,鼎盛还另外给她在公司一部正在拍的电影里安排了一个客串角色,暂时回不去南城。
温宁在北城又多陪了她两天,才启程回家。
转到九月就要过完。
25日,周六。
温宁上午9点30分被电话铃声吵醒,她慢吞吞摸过来手机,隔了几秒才接通,眼睛还睁不开。
“我到了。”电话里的人说。
温宁“嗯”了声。
“你出发了没?”他又低声问。
温宁听着他的声音,稍微睁开眼,继续“嗯”了声:“在半路了。”
“宁宁。”电话那头的男人叫了她一声,“你刚睡醒的时候,说话会有点鼻音,和平时语气不同。”
温宁:“……”
有什么不同的。
她现在又不会再在将醒未醒的时候,肆意抱着他撒娇了。
温宁抱着空调被坐起来:“我在车上又睡着了。”
“车上这么安静?”江凛问她。
温宁:“是啊,你给我的地址不是已经在郊外了吗,出了市区当然就安静了。”
“好,那我等你。”
温宁知道以他的本事,不可能猜不出来她在说谎,但他语气仍旧听不出有什么变化。
她忽然就觉得有点没意思:“算了,我就是还在家,就是刚睡醒,我那天答应跟你一起去马场就是骗你的。”
电话那头倏然沉默下来。
温宁心里突然冒出点愧疚感。
可她只是骗他白跑一趟,尚且已经愧疚不安。
他怎么就能心安理得地一连骗她两个多月。
想到这,温宁心里那点愧疚感荡然无存:“被骗的滋味好受吗,我被你骗了两个多月。”
“宁宁。”男人隔了几秒才又低低叫了她一声,“明天又要升温。”
温宁:“升温又怎么了。”
“近半个月都不再有今天这样的好天气。”江凛缓声道,“我今天都会在马场等你,你随时可以过来。”
温宁感觉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你爱等等吧,反正我是不会去的,我继续睡了。”
挂了电话,温宁重新躺下来。
宁女士和温教授这周末一个有点小工作,一个要开会,昨天下午就都去了外省,没人管她,她昨晚熬夜到凌晨三点才睡。
此刻明明应该是很困的,闭上眼却又没了睡意。
总感觉一闭上眼像是就能看到某个混蛋一个人孤零零坐在空荡荡的马场等她。
但他怎么可能一个人。
出行有司机,马场自会有人招待他。
骗人的滋味原来并不好受。
他呢。
他愧疚过吗。
温宁烦躁地掀开被子,起身洗漱完,换衣服下楼。
大家长不在家,没人给她做饭,她只能自己去外面找吃的。
温宁去的是小区外的一家粉店,粉面这种东西,外卖也能叫,只是风味要少上一大半。
不然她也懒得下来。
今天温度确实降下来不少,凉风悠悠吹着,分外舒服。
温宁跟老板点了个辣椒炒肉和酸辣鸡杂双拼的炒码,又加了个煎蛋。
这个时间点人已经不多,老板熟练地做碗,下粉,加码,一碗粉做好也就一分多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