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短暂地失去意义,如同坠入一片湿润温暖的黑色沼泽,他拼尽全力也只是陷得更深,炽热的呼吸交错着。有一瞬间剧烈的失重感让他几乎以为自己要被吞噬,Omega的本能在畏缩和恐惧,可自始至终又是那样温柔,温柔得让他克制不住地想彻底敞开自己和他融为一体,让Alpha侵占和充满他身体的每个部分。
让他拥有他,彻彻底底,永永远远。
“哥哥!”
季以禾的声音从客厅清脆地响起,她穿着拖鞋啪嗒啪嗒往这边走。
季言礼惊恐地“唔”了两声,挣扎着推开奚野,要跳下来,结果膝盖软得根本站不住,直接滑坐在地上,奚野低笑了声,伸手把他扶了起来。
推拉门猛地拉开。
“我在洗碗。”季言礼心虚地大声说,胡乱从水池里抓起一个碗,结果慌了神,碗从手里又滑了下去,哐的一声摔在地上。
“果汁喝完了……”季以禾一愣,冲过来,“哥哥!划伤手没有?”
“没没没,”季言礼举着手往后退,像是不敢碰季以禾似的,目光躲躲闪闪,支支吾吾,“是我不小心,就,你知道……嗯……”
“没事没事,碎碎平安。”季以禾口里说着,蹲下去捡碗的碎片,奚野拦了她一下,说“小心手”,从角落里拿了扫把来扫,还不忘拖着腔调揶揄道:“学长,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在想谁呢?”
季言礼恨恨瞪了他一眼,又慌乱地用袖子擦了擦微肿的嘴唇,总觉得留下了什么显眼的痕迹,别人一看就能看出来端倪。
胖子颠颠跑过来探头探脑:“没事儿吧?什么东西打了?”
季言礼刚说没事,一抬头,看到胖子身后的温羽和任景秋瞪大了眼盯着他,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事情。
胖子腺体发育不充分,对信息素不敏感,季以禾是Beta,他两还浑然不觉,但温羽和任景秋可是如假包换的Alpha。
他两并肩站在离厨房最远的地方,奚野和季言礼汹涌的两股信息素交织着笼罩在密闭的空间里,季以禾开门的那一瞬间,浓郁的气味毫无遮挡地扑面而来。
奚野的信息素逼得人冷汗直下,浑身汗毛乍起,而季言礼的信息素又勾起了Alpha的本能反应。
双重轰炸。
温羽脸色煞白,抓着包贴着墙根往大门挪,声如蚊呐:“我,我还有事,我要走了。”
她不由分说拽着懵逼的胖子:“……快,快走。”
任景秋才不管什么能说不能说,他捏着鼻子大声道:“卧槽,这信息素就离谱,他妈的,你们是在厨房do了吗?”
每个人都僵硬在原地,除了水流声,死一般的寂静。
“嘭”的一身闷响,奚野手里的扫把飞出去,精准凶狠地砸中了任景秋的脑门,完美命中,口无遮拦的任景秋轰然倒地。
奚野淡淡道:“手滑。”
季以禾惊愕地尖叫:“什么?!!”
“我们也快走!”任景秋一个鱼跃而起,抱住季以禾往外拖,“小朋友不能看!”
“我不走!你放开我!你他妈才小朋友!”季以禾拼命咬任景秋,把拖鞋踢到奚野身上,“奚野你给我说清楚!你对我哥做了什么!?”
季言礼连忙冲出来解释:“什么都没发生,他什么都没做,以禾你不要多想,都是意外,我可以解释。”
“解释什么?”奚野懒洋洋道,优雅地拍了拍身上的灰,一把将季言礼拽到怀里,挑衅地看着季以禾,“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做的,我担着,不服忍着,小、朋、友。”
事情总是倾向于演变得无比混乱,季以禾气得咬了任景秋,任景秋悲愤交加地嗷呜一声哀嚎出声,说你生气就咬他去啊咬我干什么,季以禾说你再拽着我信不信把你手打断。
季言礼急得左右为难,试图澄清自己什么也没做,但越说越乱越描越黑,奚野越听脸色越沉,强硬地拽过他的手腕摸他身下,季言礼触到鼓鼓囊囊的一大团,奚野又贴在他耳边低声说,这叫什么都没做?那你做起来是什么样?
季言礼脸红得滴血,像触电一样飞快地挣脱逃走,甚至没顾得上制止任景秋和季以禾打成一团,嘭的摔上门躲进卧室,捂着脸蜷缩在门后。
没过多久,一辆银色的宾利急停在季言礼家楼下,西装笔挺的任星楚稳重优雅地上楼,敲门,露出优雅得体的微笑,门一开却看到他那不成器的逃了家族午宴的惹得太爷爷大发雷霆的弟弟在和女生进行贴身摔跤,而且还是被抓着金发摁在地上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