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两天他两还算相处得融洽,除了季言礼被按在沙发上被咬破了嘴唇,但当他喘不过气了,挣扎着喊疼,奚野也会顿住,略微迟疑地轻舔他咬破的唇角,放缓一点,放轻一些,然后忍不了多久又故态重萌。
第三天季言礼被按着标记了,跪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他命途多舛的眼镜在混乱中被他自己的膝盖压得粉碎。
季言礼一直牢记不躲不逃不后退,甚至会本能地挺身迎合奚野,却在那一刻出于多年的习惯,下意识扭头想捡眼镜。
变故往往就是这样一个,根本无法预期也无从准备的细节。
急促的动作被Alpha解读为想逃,下一刻就被反剪双手,压凹腰窝,狠狠咬住后颈。
虎牙刺破皮肤,丝丝缕缕的血腥味蔓延开,客厅里是越来越明晰的信息素味,像是已近深秋的时节却被暴力拽回了数月前的盛夏,逐渐升温的室内,如暴雨将至的闷热,潮湿蓬勃的水汽,蕴着爆发力的肌肉绷紧收拢,带着薄茧的掌心拢着脆肉的脖颈,白釉般的皮肤上一层黏腻的薄汗。
Alpha的信息素像密密的网一样兜头扑来,酥酥麻麻的温流从潮红微肿的后颈漫开,蔓延向下,流经小腹,如同本能的回应。
那一刻季言礼迷迷糊糊地想,他实在是又明智又愚蠢,明智在于他能算到要带那包玩意儿,愚蠢在于,他无论如何也用不到了。
秋末的大风压境,将后院的那丛竹林压得折腰,清新湿润的竹叶香仿佛一掐就能出水,纤细的竹身坚忍地凹出惊心动魄的弧度,像一弯白玉凿的银月。
细细密密的水汽氤氲,撑在地上的手肘磨得发红,哗啦啦的水声一阵阵在挑高的苍穹下跌宕、重复、加重,带着原始的暴力和隐忍的温柔,直到如暴雨一般叠成分辨不清的重响,铺天盖地,连绵不绝,落到耳膜里仿佛千百倍的放大,直到震耳欲聋。
昏昏沉沉中,隆隆的雷声震颤,一道又一道的闪电透过未合拢的窗帘缝,室内一瞬极亮一骤然极暗,交错纠缠的光影蕴着绷紧和迸发的力量,周而复始,支离破碎的意识被撞出身体,又被牵扯着拽回。
洁白的羊绒被纤细发白的指尖扯下,像漫天飞舞的白絮盖在起伏的身影上,如同那晚寒冬暴雪,雪落下来却是炽热的灼烫的,变成顺着脊骨流下的薄汗和眼尾将落未落的泪雾。
Alpha一声接一声的喊他学长,低沉的、情动的、深欲的、沙哑的,烧灼的火越深越烈,目光却越清越亮,清清楚楚倒映着白里透红的软烫的人影,脊线微微凹陷成洇了汗的软窝,费力支起的肩胛骨如一对打磨润泽的薄胎白瓷,却映着火烧一样的殷红绯糜,控制不住的手劲在上面留下或浅或深的痕迹,如红梅落雪。
泛红的肌肤几乎像是发情期一样软烫,omega的额发黏在额角,用力咬着嘴唇,咬得出血,浅色的瞳孔蒙了迷雾般时而失神时而克制,却自始至终一声不吭,只有最重的时候才发出低得忍不了的闷哼,微弱却撞得人心神一颤,忍不住想大开大合听得更多。
长密的睫毛湿润垂着,眼尾的小痣四周是缠绵的绯色,疼得狠了才会沙哑地求他轻一点,方一开口又被结实地堵了回去,只留下断断续续地深重的吻。
只有粘稠微涩的液体从潮湿的竹节缓缓淌下,留下微弧形的水痕,恍如昨夜台风过境,不过是彻夜大梦一场。
*
季言礼生气了。
季言礼哄不好了。
季言礼浑身上下就穿了一件奚野的短袖衫,赤着脚蹲在厨房的角落里,面对着墙,头埋在膝盖中间,宽大的领口下是纤细的后颈和隐绰的蝴蝶骨。
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像个自闭的白蘑菇。
奚野楼上楼下喊他,找了好久,最后才找到他躲在冰箱旁边,又好气又好笑地蹲下来哀求:“学长,不生气了,好学长,你看看我。”
奚野的易感期是提前结束了,比信息素安抚更有效的当然就是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原本为期一周的易感期用了四天就消了火,就算没彻底消火,至少两天没日没夜以后,也变成了清醒且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的罪魁祸首。
说是罪魁祸首,是季言礼现在的模样看起来确实很惨,不知道的还以为被奚野打了一顿,手腕和脚踝都有青色的指印,浑身上下都是被牙尖轻咬、吸吮和碾磨造成的红印,好几处破皮见血,膝盖和手肘都青紫一片,后颈更是一塌糊涂,嘴唇也破了,累得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也没有,看起来简直可怜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