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小孩吃什么长大的?
怎么这么高?
季言礼内心腹诽了一阵儿,好脾气道:“我对你没什么想说的,就祝你自求多福吧……”
他话尚未说完,手机就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季言礼见是张北嘉打来的电话,回头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别说话,接听了电话。
“副会,”那边是剧烈的喘息声,“不得了了啊,体育馆后有人打架把狗舍打烂了。”
“我知道,我正把人带给肖主任。”季言礼看了眼学弟,对方半靠在栏杆上,双手抱胸盯着他看。
“啊那就好那就好,学长出马一个顶两,”张北嘉拍拍胸口,积极地拍马屁,希冀道,“那奚野你找到了吗?”
“我也就一个人,总不能给你劈开用,”季言礼说,“等我把这边处理完就去找奚野,他应该没法出校,能找到,不着急。”
学弟在楼梯道的阴影中,眼睛突然危险地眯了起来,眸子黑漆漆的,一言不发。
楼梯道的微风从裤腿处卷过,阴恻恻的。
季言礼或许是身上黏着汗,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瞥了一眼学弟,又继续道:“没事,我认识奚野,不麻烦,嗯行行,你歇会吧,别中暑……易感期小崽子能往哪儿跑?一新生小屁孩,跟抓小鸡似的我分分钟给他逮回……”
季言礼话说到一半,卡在了喉咙里,电话那边还传来张北嘉持之以恒的“喂喂莫西莫西学长你还在吗”。
刚刚还靠在栏杆那边的学弟,只往前迈了一步,瞬间拉近了距离,高大的身材把季言礼抵在了冰凉的墙上,一只手轻轻一勾,把手机勾在了手里。
季言礼耳边一空,下意识伸手去抢,那人抬了抬手,季言礼抓了个空。
“你要抓谁?”
季言礼心说我抓奚野啊,你认识吗你也不认识啊,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他扯了扯嘴角好声好气道:“学弟,你把手机还我,一来这是我的手机,你这属于抢劫,二来你现在军训期间,用手机是违反校纪的,用自己的也不行。”
那人大拇指轻轻摁了一下,把还在聒噪的张北嘉挂断了。
季言礼:“……”
你是我带过最难搞的一届新生!
那人又往前倾了下来,季言礼下意识往后靠,但被墙壁死死抵住,只能干笑道:“这样吧,学弟,我们先认识一下,我叫季言礼,高三一班,现在是校学生会副主|席,管风纪的,之前是横江一中毕业,咱们有话好好说,不动枪不动棒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话一出口对面人脸色更黑了,黑得像是能滴水,上挑的眼尾蕴着杀气,眼周肌肉如猫科猛兽般微微绷紧。
“我?”
他嗓音低沉,没释放信息素,但是压力无形地灌在季言礼身上,他的后脑都靠在墙上了,举着双手试图安抚对方情绪。
面前这位毫无疑问是个暴脾气alpha,但不知道哪里触了他的霉头,刚刚还好说话得狠,突然就炸毛了。
季言礼硬着头皮又开口道:“我一会儿帮你说话呢,争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早了事我早回家对不对,学生会源自学生回归学生,我们不是阶级敌人是革命战友啊,我是站你这边的啊。”
“你是站我这边的?”他黑眼沉甸甸的,看不到底。
“对啊。”季言礼很是诚恳地看着他,外校的翻墙进来跟他打架,虽然没打过是一回事,但是肯定是外校的不对嘛,能少处分就少处分,下次不犯不就行了?
那人又往前迈了一步,几乎贴在他身上了,季言礼莫名感觉到自己和对方的体型差距,瞥了一眼学弟的胸肌……这是怎么练出来的?在哪儿领?他也想要。
“奚野。”他说。
啊?
你认识奚野?
季言礼茫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对方看起来像是要吃了他。
不不不,季言礼心说,奚野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那是个比他矮一个头的小叛逆,像只黑毛小狼狗,凶起来要人命,比他小两届,天天拉链径直拉到脖子底下,双手揣兜谁都不搭理,整天一张小脸冷淡得要命。
他带了奚野一整年的家教,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奚野。
季言礼眨眨眼,笑了笑,声音温柔悦耳:“奚野嘛,我认识。”
对方似乎哽住了,眼神像开了刃的刀锋狠狠刮了他一下,喉结上下滚了一遭,声音低沉道.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