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都是我做的,但那又如何。”他止住笑,眼神讥屑、嘲讽地看着他们,“你以为你们是谁,青天大老爷嘛,替她伸张正义,哈哈哈哈哈,好笑,实在好笑。”
李家村的人终于忍不下去了,几个人愤怒地走上前一左一右钳制住王大福的双臂,将他整个上半身都按在地上,侧脸更是直接贴着冰凉的地面。此时刚进门那个身着华衣贵服的大老爷早已没有了,只剩一个头发凌乱,衣衫污浊的疯傻男人。
李婆子挥挥手,示意他们放开王大福。李家村的人心里虽十分不满,但命令的人是李婆子,最后还是悻悻然松开了手,退到一边。
“我不是来为谁伸张正义,只是想清了阮春的怨气,让她好入轮回罢了。”
不知这句话是哪里刺到了王大福,他突然一跃而起,不顾形象地蹦了一下,朝地上狠狠呸了一口。
“就她,入轮回?她根本不配为人,她个歹妇,毒妇,yin妇。”王大福声音凄烈,大声地用尽自己全身力气怒骂着阮春,脸上刚刚退下的闷红因为情绪的剧烈起伏又渐渐爬了上来。
“这一切都是她活该,她就该跟姬女姐妹相称。不对,她比姬女还不如,毕竟谁会跟自己亲哥哥苟合呢,真是不要脸。”王大福摇晃着身躯走到李婆子面前,脸上挂着讥讽地笑。他轻轻抓住李婆子的袖口,似乎想得到她的认可一般轻轻晃了两下。
“你说她是不是yin贱至极。”后四个字几乎是从王大福身体硬挤出来,他咬牙切齿,双目通红。没等到李婆子肯定地答复,他又摇摇晃晃走到门口,看着碧蓝的天,思绪渐渐飘向远方。
那时他还只是一介书生,跟所有读书人一样,胸怀大志,意气飞扬。他勤学苦读,发愤图强,满腔壮志可不知怎么竟被阮父盯上,求娶他当上门女婿。王大福有读书人的清高气节,自是不会答应的,便厉声拒绝。
他一心只读圣贤书,根本没将此事往心上放,却不知阮家的大网已经悄无声息朝他张开,让他无处可逃。
在赶考路上,母亲重病,收到同乡信件后他马不停蹄奔回家乡。母亲被收治在阮家医馆,但因病情太重,等他赶回去时也只匆匆见了最后一面。可悲的是他身上根本没有多余的银钱让母亲入土为安,是阮家体恤他一片孝心主动帮他安葬了王母,甚至免除了治疗费用。
王大福心里过意不去,但又没钱还阮家,便提出写下欠条等他日后考中定将欠款双倍奉还。阮家十分爽快地答应下来,还另外赠予他一些银钱和一匹好马助他赶考。想着省城路途遥远时间紧迫,王大福没有拒绝,感激不尽地收下阮家的好意,根本没意识到阮家的别有用心。
考试结束后王大福返回家乡,没等多久放了榜,奇怪的是一向成绩优异的他竟连乡试都没过。他郁郁寡欢、悲痛不以。这时阮父邀他喝酒,他不好意思拒绝便前往阮院。中间阮小姐也漏了面,明眸皓齿、亭亭玉立,看得王大福眼直口呆。
酒席中阮父又提起了阮小姐的亲事,王大福喝晕了头,想着阮小姐的美貌,答应了下来。虽是上门女婿,但阮春对他极好,从未苛待。唯一的遗憾便是两人的孩子,是个呆傻儿。
王大福单纯的觉得,这是上天对自己的愚弄罢了。直到孩子越长越大,脸上、身上丝毫找不到自己的影子,还有阮家家仆对他若有若无的懈怠和嘲笑更是让他坐实了心里的疑惑。那次假装醉酒后,他撞破了阮春的奸情,他跟着阮春进了他大哥阮玉的院子,看见他们在榻上颠龙倒凤,他只觉得恶心。他不知道自己怎么逃回院子,只知道自己吐了一路,将胃里的东西全部呕干净后,开始吐起了酸水。
那孩子根本不是他的种,是阮玉的,他被他们两人当猴子一样耍。
于是等阮父死后,他开始给阮玉下毒,看着他最后瘦如枯柴躺在床上无法动弹,心里满是快意。阮玉死后他的报复对象变成了阮春,他将阮家跟那对狗男女一起看他笑话的的奴仆全部赶了出去,将阮春赶去后院,还将一个个姬女抬进门让她们跟阮春姐妹相称。
阮春只配跟姬女生活在一处,不,她比姬女还恶心。他不要阮春死,他要慢慢折磨她。
直到他彻底掌权阮家后,老管家向他投诚,他才知道当年的真相。阮家的人比他想象中还要歹毒万分,他娘是被阮家加害的,就是为了让他承阮家的救命之恩,最后任他们掌控。还有他的功名,自己寒窗苦读,竟被阮家买通副考官将自己的试卷丢弃。只是因为阮春害怕他高中,便不再如他所愿入了阮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