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_作者:余酲(51)

2022-02-11 余酲 甜宠文 he

  江若站起来,慢腾腾地靠近,下巴搁在席与风肩膀上时,一阵浸透潮湿的沐浴露香气扑面而来。

  他太懂如何勾起席与风冰冷外壳下澎湃的欲望。

  “刚才你说要现场直播……”温热吐息喷薄在耳畔,江若自喉咙深处发出声音,“现在没人了,你还硬不硬得起来啊?”

  许是心情不佳又受到挑衅的关系,这晚席与风格外粗暴。

  一场情事下来,江若身上几乎没一块好肉,到处布满深浅不一的红痕,嘴角也磨破了皮。

  倒也算酣畅淋漓。事后席与风从床上坐起,江若躺在床上懒声打趣他:“你就是这么对你家小孩的,把人往床上带?”

  席与风笑了一声,没回答。

  待脚步声远离,江若扬起的唇角一点一点回落,收敛笑容后眼睛也慢慢睁大,茫无焦点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放在床头的手机一振,江若抬起发软的胳膊摸来看,新手机过分顺畅的解锁功能让他有些不习惯。

  安何发来的消息,分享同居趣事,说那姓孟的母亲也做过心脏手术,简直太有缘分了。

  江若回复:你管生同样的病叫缘分?

  安何发来大笑的表情包:为什么不算呢?

  江若盯着“为什么”三个字看了半天,思绪又回到不久前的那句为什么要问?

  是啊,为什么要问呢?

  至此江若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一个被包养的情人,金主并没有关心情人的义务,关于他的无论是过去的经历还是当下的情绪,都与席与风没有关系。

  事实上席与风一直都是这么做的,纵容却不包容,宠溺却不宠爱,说着神魂颠倒,里头又能有几分真心?

  或许某一刻真的觉得他特别,觉得他有趣,但他的作用归根结底无非暖床,做挡箭牌,以及偶尔逗人开心。

  说不定那天张绍元说的,席与风也不是完全没听见,只是不好奇,不关心,所以事后不追问,不提起。

  只有江若头昏脑热,从贪恋庇护答应缔结关系,到将那一霎的温柔混淆成距离拉近,自以为清醒却还是不由自主地逾矩,天真地以为他和自己一样,因为某个瞬间的合拍,听到了心脏跳动的声音。

  深深吸进一口气,再狠狠呼出来,江若有种驶到坡顶的过山车,摇摇欲坠地俯冲下来的战栗感。

  是一辆本就不该上行的车,如今早早回到地面,倒是为他敲响警钟,避免沦落到摔得粉身碎骨的结局。

  这周的最后一个工作日,席与风起来的时候,早餐已经放在桌上,江若坐在餐桌另一头,在翻看文件一样的东西。

  “你醒啦。”江若视线落在文件上,“我今天有场试镜,得回去换身衣服。”

  席与风反应了会儿,才想起江若有自己的住处这回事,便说:“把东西都搬过来。”

  翻页的手一顿,面对这有些无从拒绝的强势命令,江若尽量自然地说:“不了吧,我东西又多又乱,还有好几盆花草,你肯定不想你家阳台遭殃,再说……”

  江若抬头,笑容几分玩味:“我可不想以后被你赶出去,没地方可去。”

  席与风不喜欢他用这样轻佻的语气,眉心微拧:“我为什么要把你赶出去?”

  “谁知道呢。”江若胡乱举例,“腻了,心情不好,或者嫌我做的早餐不好吃?我总要有个去处吧。”

  盯着江若看了一会儿,席与风没再说什么。

  用完早餐,看到摆在面前的协议,席与风方察觉,刚才那些只是铺垫,接下来才是正题。

  “你说过,有异议的部分可以修改增补。”江若用笔指着画圈的部分,“我想在‘符合协议失效的情况’里加一条。”

  “什么?”

  “如果甲方与他人缔结婚姻关系,本协议自动失效。”

  “‘他人’指的是?”

  “我以外的所有人。”

  席与风沉吟片刻:“我暂时还没有结婚的打算。”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你们有钱人,总要结婚的嘛。”

  “婚姻对我来说只是商业合作的名目。”

  “但是外人不知道。”像是提前打了腹稿,江若总有后招,“我不想到时候谣言散播出去,我成了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席与风反感“第三者”这个词,否认道:“你不是。”

  江若愣了下,然后又笑了:“我也不希望我是……所以加上这条吧,反正于你于我,都没什么损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席与风脸色阴沉地坐在那里,呼吸仿佛都结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