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简阳生病了,江继莘再变态也不会让他继续回去上课,既然都要休息,不如回家躺在柔软大床上舒服。
陆简阳就着他手喝了半杯水,在江继莘扶起枕头垫在后背时,指尖无意拂过耳垂,心中突然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他一只手拎着被子往上拉了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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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继莘走后,陆简阳在床头发现一个毛茸茸的棕色狗子充电式暖宝宝,带着热度。打点滴都会遇到这种情况,注射液顺着手背血管流进去,整只手的热度也会渐渐降低。陆简阳扶着注射管,小心把自己扎针的手塞进去暖着,另一只手忍不住抓连抓毛绒绒的布偶狗头。
点滴快要打完时候,护士来换药。陆简阳一个人住院无聊,正在兴致勃勃玩“狗子”解闷。护士进来时他正单手把两只长耳朵打成蝴蝶结,陆简阳到底已经十八了,幼稚行为被人猝不及防撞见有点发臊。
“你们这狗挺可爱的。”陆简阳为自己找了个理由。
“不是我们的,是你的。”护士过来把空瓶子摘下来又换了新的挂上去,弯腰也摸了把狗头。“这是最近流行的兔子狗,小孩子都特别喜欢,我家宝宝也有一个这样的玩具,整天抱着不撒手。”
护士在陆简阳略懵的表情中无奈微笑,年轻人的爱情最单纯也最让人羡慕,说:“你的Alpha真是把你当小孩子哄。”她从白大褂外兜里掏出一盒糖递过去。
“你的Alpha说,消炎的点滴里有一种药能影响胆汁,嘴巴会发苦,让你吃点糖。”
陆简阳手指还搭在狗头上,看着眼前那盒熟悉的,橘子味儿的抑制泡泡糖,不知道为什么,他能想象江继莘在嘱咐护士时候平静又带着关切的眼神。
狗是江继莘买的,而他的嘴里也确实有点苦。只不过这点小事对于术后经常打点滴的人早就已经习惯,他没想到会有人在意这些。
护士走后陆简阳躺在床上,从小盒里拿出一块泡泡糖拨开塞进嘴里,眼睛瞅着上方雪白天花板,心底有什么东西在缓慢搅动,弄得他有些不安。
陆简阳不急不缓嚼了两口,吹出一个橙色的大泡泡,企图将那股感觉也一起吹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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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继莘给陆简阳带了粥和小酥饼回来。陆简阳挑食,嫌弃酥饼是豆沙馅的,不肯吃。江继莘没办法,生病的人总是不好伺候,又给他把豆沙馅挑出来只留酥皮。
好不容易挑干净了,陆简阳又嫌弃饼凉了不肯吃。
江继莘:“……”
“你是在故意找事吗?”
陆简阳眨了下眼,模糊又不清晰说:“那本来就凉了。”其实他是因为打了这么多针没胃口罢了,但又怕说出实情面对江继莘更悉心照顾不知所措。
“行,你饿死吧。”江继莘抽了张纸巾把手擦干净,起身正准备把饼丢掉,转头见陆简阳一声不吭抱着他买的狗。
陆简阳这种人,平日里张牙舞爪很容易让人忽视他的弱势,生起病来收敛一切安安静静坐着,就像件瓷器一样脆弱。江继莘又心软释然,衬着袋子把饼掰成小块,给他泡进还带着热气的粥里。
“你正打着针,不能空腹,多少吃一点,我送你回去路上再买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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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简阳终究还是拗不过他,被迫吃了半碗白粥泡饼,酥皮被白粥泡软,口感可想而知。陆简阳自己造的孽,最后直接抱着江继莘胳膊求对方停下。
“哥哥,别喂了。”他指了指自己喉咙,央求说:“已经顶到这了,真的很难吃。”
来探望的同学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顶到这了”“很难吃”几个词汇,脑子当场就不干净了。准备敲门的手在半空中僵住,几个人猥琐的把耳朵贴在门上。
就听江继莘说:“那你求求我。”他给陆简阳擦了擦唇角粘的粥渍,并不清晰说:“都流出来了。”
陆简阳没有注意到这一系列对话落在别人耳中会是什么爆炸性的效果,只是不想再吃黑暗料理了,过往无数次央求经验让他轻车熟路。“求求你了。”
卧槽……劲爆劲爆!几人内心同时震惊,这是我们能免费听的内容吗!都流出来了!陆狐狸哭唧唧求饶!!!
果然太子爷就是太子爷,好强啊。医务室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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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央求,江继莘似乎又回到了两人刚开始来往那时,陆简阳总是闲着没事撩骚他,一遇到事就会抱着胳膊,装的可怜巴巴说“求求你了”。
陆简阳疏远他这么多天,好不容易得了个机会,江继莘舍不得就这么把人放了。